恨生说得煞有其事,姜似锦本就对姜朝的一切过度敏感,听闻此言更是深信不疑。
心中纵有怀疑,也只是个性使然,过于谨慎罢了。
“行吧,那我就再忍几天。”姜似锦自以为很大度地开口。
恨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苏真真让他把姜似锦带走,但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而且两人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之后,转天自己就要出远门,恨生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恨不得在其他方面更多地补偿苏真真,自然无所不从无所不应。
恨生这次西行带了五千人,兵民各半。
他们先把西郡打扫干净,再让南方部分百姓迁移过来。
幼龙已经亮出爪牙,其他猛兽再迟钝也会做出反应。
为免京城那边反攻,恨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后顾之忧。
湖州首当其冲,但湖州情况复杂,目前人力物力有限,并不能多线进行。
如果能够建设西郡,发展民生,让西郡和边州联手,包围湖州。
届时湖州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投靠边州,要么投靠京城。
如果是前者,则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是后者,那就直接开打,兵分两路包围京城。
湖州若起战事,必然人心惶惶,许多百姓为了避免被战火波及,必定往外逃窜,他们首先想到的目的地,就是翻山越岭去边州。
如此一来,边州吸纳了湖州的人口,此消彼长,也是赚了的。
又西行了五日,恨生一行人终于到达西郡郡城。
姜似锦坐马车坐得快疯了,当即跳下来找恨生。
“那秘宝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出来?”
恨生从怀中摸出一张图纸,那图纸泛黄褶皱,一看就有些年头。
姜似锦立马抢了过去,恨生怕把图纸弄坏,第一时间松了手。
“这是什么?”姜似锦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名堂,“这是画还是字?”
恨生摇了摇头,“不知,胡文早年间从西郡郡守手里得来的,说是和姜朝秘宝有关。”
姜似锦翻了一个白眼,“所以你也没弄明白呗。”
恨生有些汗颜,“这图纸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留下来的,我一时间没有勘破其中玄机。”
姜似锦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眉眼间还有点小骄傲,“我就知道你也不过如此。”
恨生顺着她的话恭维道,“眼下我还有事情要忙,不如小姑姑先帮我研究一阵子?”
姜似锦正有此意,“你忙你的吧,我先看看。”
对于姜似锦而言,她始终觉得她也可以承袭姜朝帝位,但自古以来的重男轻女思想已经深入世俗的骨髓,眼下恨生说他没有堪破图纸的奥秘,她怕话说的太满,到时候自己打自己脸。
打发完姜似锦,恨生开始忙正事,不过在此之前他还专门给苏真真去了一封信。
信上并没有过多的缠绵悱恻,只是向远方的佳人送去一份牵挂。
苏真真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距离恨生离开已经半个月了。
而她这半个月也好好摆烂了一阵子。
阳城无事,胡文还算得用。
又有春芝统筹全局,根本没有苏真真操心的地方。
苏真真想等着事情找上门,只是不知道这场话剧何时落幕。
幕后之人还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同样也不得而知。
正在苏真真觉得日子太闲的时候,事情找上了门。
阳城东边的城门是关着的,就是进出西城门也需要查看户籍,非恨生领地下的百姓不允许进入。
而今天有人在东城门递上拜帖,并且点名道姓要见苏真真。
得知消息后的苏真真一脸懵逼,确定是见她吗?不是胡文或者是恨生?
拜帖再三确认,上面写的就是苏真真的名字。
守城士兵先是找了胡文,胡文再找到春芝,最后春芝亲自请苏真真去了城楼。
城下一人一马,男子大概二十出头,锦衣华服,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风流气派。
苏真真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问话也十分直接。
“听说你找我?”
姜景炎坐在马上,朝前遥遥拱手,“苏小姐,别来无恙。”
苏真真现在满脸的问号,“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在哪里见过?找我有什么事?”
对面的回答也很干脆,“姜景炎,京城,叙旧。”
姓姜?
春芝变了脸色,姜朝姓姜的人不少,也不一定都是皇族,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难免会让人多思。
苏真真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的脑子出过问题?为什么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京城见过,可问题是自己在京城就没见过几个活人好吧。
“苏小姐,在下找你叙旧,可否让我这个故人入城?”
姜景炎不是没想过用其他办法进入阳城,但阳城现在跟铁桶一样,严查户籍和路引,就是花银子也没办法从周边村落买到。
春芝拿手肘杵了杵苏真真,“管他是人是鬼,先把人放进来,到了咱们的地盘上,他就是想整幺蛾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有道理,苏真真点了点头,进来容易出去难,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吊桥放下,城门打开,姜景炎骑马进入城内。
苏真真也在这时候下了城楼。
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苏真真干脆带人去了别院。
春芝朝暗处挥了挥手,“盯紧这个人。”
一道影子无声地出现又无声地退下。
进城之后姜景炎就没有骑马了,牵着马走在苏真真身侧。
两人之间一点都不见陌生的气氛,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重逢。
苏真真懒得找话题,一直到了别院才开口。
“马就放在门房吧,下人会照料好它。”
姜景炎欣然应允。
苏真真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一路把姜景炎引进前厅。
“随便坐。”
待双方都找好位置坐下,苏真真开口了。
“说吧,你要找我叙什么旧?而且我并不记得我见过你。”
姜景炎扬唇轻笑,只可惜他相貌一般,这对看够了盛世美颜的苏真真来说,实在难以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苏小姐,去年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在常远家的地窖里,我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