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扑进郭振义怀里，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腰。
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等到周淑芬的情绪平稳，郭振义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别难过了。有我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确认周淑芬没事后，郭振义将她安全地送回家。
一路上，他走在外侧，替她挡着车流和人群。
第二天。
周淑芬让周海荣回来一趟。
她昨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周丽娟昨晚的样子。
半夜站在家门口，行为举止反常，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周淑芬对这女儿早就寒了心。
她不再管周丽娟的事了。
可现在事情牵扯到周海荣，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被拖进漩涡。
周海荣手上拎着好几袋水果。
他脸上挂着笑。
“妈，是不是想我了？看你昨天打电话语气不对，我就赶紧过来了。我还带了水果，你最爱吃的红富士，特意挑的。”
他只字不提昨天的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又带这么多水果回来？上次的还没有吃完。你留着卖也好，自己吃也行，别老往家拿。”
秦桂芳赶紧接过他递来的袋子，抱怨着。
“没事，干的就是这行，水果多的是，吃就完了。”
周海荣语气轻松。
他坐到了周淑芬旁边的一张木椅上。
“海荣，我今天叫你回来，是想问清楚，周丽娟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瞒我，快说！”
她盯着周海荣，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闪躲的威严。
之前周海荣不肯去学校，说不定也跟这事有关。
周淑芬心里早就有了怀疑的苗头。
周海荣低着头，眼神在地板上来回游移。
他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之后，让妈更心烦。
他知道周丽娟是她心头一块割不掉的肉，哪怕这肉已经溃烂发臭。
“快说啊，能有多大事？”
周淑芬声音陡然提高。
周海荣一看躲不过去，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昨天来找我，想投奔我。现在过不下去，也没地方可去了。”
“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讲清楚。”
周淑芬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早劝过她，可她根本不听。”
周海荣语气里透着无奈和懊恼。
“那男的她都没搞清楚底细，就急着嫁过去。结果呢？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还天天动手打她。”
活该！
真是自作自受！
周淑芬心里一阵恼火。
周丽娟被人几句甜言蜜语一哄，就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下好了，碰上个打老婆的混账，纯粹是个烂人！
周淑芬越想越气。
她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蠢到家了。
明明生在好人家，偏偏要扑进一个豺狼窝里去！
昨晚周丽娟裹得严严实实，像是生怕被人看到一丝皮肤。
恐怕她身上全是伤。
这孩子从小就倔，如今过得这么苦，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如果就这么一天天熬下去，一辈子都看不到头。
“妈，就是这样的。”
周海荣一边说一边观察周淑芬的脸色。
“她来找我哭过几次，每次都是半夜，声音压得极低，怕被人听见。她不愿意多说，我也问不出更多。”
他心里也难受，毕竟那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行，我明白了。”
周淑芬点了点头。’
“你先去忙吧，这事我得好好想一下。
周海荣冲秦桂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多劝劝妈。
得知真相后，周淑芬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眼前全是周丽娟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双躲闪的眼睛。
不管咋说，周丽娟也不可以这么继续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妈，别太操心了。”
秦桂芳在一旁轻声劝道。
“你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那是她自己的婚姻，外人插手太深，反而容易惹麻烦。再说了，女婿那边要是知道咱们报信，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她怕事情闹大，反而害了周丽娟。
“我一想起来就生气！”
周淑芬猛地拍了下桌子。
“女人这辈子，婚姻最重要。选错了人，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谁不盼着女儿过得好？那丫头整天做白日梦，幻想有个有钱人会看上她，娶她，带她过上好日子。这世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发抖。
恨自己当初没多管管。
现在倒好，人已经陷进去了。
全家人还得跟着操心受累。
“不行！”
她突然站起身。
“我得让海荣再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其中有误会呢？但哪怕只有一分可能是真的，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她转身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海荣的号码。
把任务交代了一遍，让他务必再核实清楚。
周海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显然已经把情况摸清楚了。
周海荣坐下后，这才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丽娟的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难。”
他声音低沉。
“听说她那口子根本不干活，整天吃喝嫖赌。家里的开销全靠丽娟一个人撑着，她在厂里做质检，工资不高。要是哪天带回来的钱少点，轻则被骂，重则就是动手。再这样下去，迟早得被打出人命！”
周海荣说着都揪心。
毕竟小时候一块儿长大，他记得她笑着喊他“哥”的声音。
谁能想到，如今的她，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这样下去哪能行啊！”
周淑芬猛地站起来。
再这样忍下去，迟早出大事！
“我看，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报警！让警察调查，至少先把她带出来，不能再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畜生了！”
“这主意行！至少能吓唬他一下，以后要是离婚，也好办。”
秦桂芳眼前一亮。
眼下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再这样下去，周丽娟迟早会被打废。
她心里一阵酸楚，却又无能为力。
周淑芬深吸一口气，直接拨通了电话。
“你好，我要报案，我女儿正在被丈夫家暴，请你们立刻出警！”
“海荣，这两天辛苦你多盯着点，我刚跟警察聊过，说他们会马上处理。”
她语速急促，语气中带着焦虑和不安。
“我已经把情况都说了，警方说会尽快赶到现场，你离得近，能不能先去附近看看情况？万一他们还没到，那边又打起来……”
“好，我这就过去看看。”
周海荣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