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火了：\"一口一个你妈说了！那你有没有自己的判断？浩子，你都快十岁了，是非对错你应该能分清吧？李婶流产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摔跤，和小川妈妈有什么关系？\"
王浩被孟凡这么一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确实，一直以来，他都是听他妈怎么说的，他妈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妈讨厌谁，他就讨厌谁。
可从来没人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凡看着王浩茫然的表情，叹了口气，拉着霍小川往远点的淋浴区走：\"走，小川，哥帮你搓背。\"
王浩独自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咬着嘴唇跑走了。
孟凡帮霍小川搓背的时候，霍小川软软地说：\"谢谢你，孟凡哥。\"
孟凡笑着往他背上撩水：\"不客气，浩子就那样，被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霍小川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突然说：\"妈妈说过，有人欺负我可能是因为羡慕我，所以我不生气。\"
孟凡听到这番话，手上动作一顿，不禁有些惊讶，这孩子才不到五岁吧？竟然能说出这么通透的道理。
他忍不住揉了揉霍小川的小脑袋：\"你妈妈教得真好。\"
霍小川“嘿嘿”一笑，只要有人夸他妈妈，他就高兴。
从澡堂回来后，霍小川小脸红扑扑得像苹果，一进门就欢快地喊道：\"妈妈！\"
沈晚正在屋里看书，听见声音连忙放下书：\"洗完了？\"
霍小川\"嗯嗯\"应着，蹭到沈晚面前，把澡堂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当听到王浩竟敢扯儿子的金锁片时，沈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拉过霍小川，仔细检查他的脖颈，果然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没事了妈妈，\"霍小川乖巧地仰着头，\"孟凡哥帮我教训他了！\"
沈晚心疼地轻抚儿子的脖子：\"你说，是孟凡帮你解围的？\"
霍小川用力点头：“对呀。”
沈晚心里涌起一阵感激。
澡堂子里地滑危险，要是两个小朋友争执起来摔倒受伤，后果不堪设想，孟凡这次确实是帮了大忙，这份情必须得谢，不然也太不懂礼数了。
她琢磨着，家里现成的东西都不太合适，又想到孟凡现在还在备战高考，干脆自己整理一份文科笔记给他吧。
等霍沉舟回来时，沈晚把这个想法和他说了。
霍沉舟闻言扯了扯唇：\"不行。\"
沈晚不解：\"为什么？\"
霍沉舟冷哼一声：“那小子看见你就脸红害羞，你要是再亲自整理笔记送给他，他不得乐疯了。”
沈晚忍不住撇了撇嘴：\"那这份人情总不能不还吧？\"
霍沉舟眉梢微挑：\"政委的小女儿去年刚高考完，文科全市第三，肯定有笔记，我去问她借一份，然后让孟凡自己抄一份。\"
沈晚：“……好吧。”
第二天，霍沉舟就去找了孙政委。
说明来意后，孙政委满口答应下来：\"这是好事啊！我家丫头那笔记记得可详细了，下午我就找出来给你。\"
\"谢谢政委。\"霍沉舟礼貌道谢。
中午，孙政委特地回家一趟，从女儿书柜最上层翻出厚厚一摞笔记。
下午训练间隙，他亲自把笔记送到霍沉舟办公室：\"喏，全在这儿了。我家丫头说重点都用红笔标出来了，让那孩子好好看。\"
霍沉舟带回家属院后，沈晚特地翻看了一遍。
笔记确实详实工整，重点突出，虽然有些内容与后世的教学重点不同，但完全符合当下的考试要求。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份笔记很完善，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霍沉舟便带着笔记去了孟家。
孟凡今天已经返校了，孙秀芝接过笔记时连连道谢：\"这怎么好意思！霍团长您太费心了！\"
霍沉舟没有揽下功劳的意思：\"昨天小川回来说孟凡帮了他，我爱人一直惦记着要感谢。正好想到孩子在备考需要笔记，我就去找了孙政委。政委一听是孟凡要高考，立马表示支持，说年轻人求上进是好事。\"
孙秀芝听到这话，对孙政委更是感激：\"哎哟，凡凡回来肯定会高兴坏的！这孩子最近为找资料没少发愁。\"
霍沉舟微微一笑：\"现在正好，让孟凡安心备考吧。\"
晚上，顾战独自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信纸和一支钢笔。
他盯着信纸发了半天呆，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笔杆，若是从前，给乡下的苏琴杉写信总是思如泉涌，可如今提起笔，却觉得字字千斤重。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起身倒了杯水，磨蹭了好半天才重新坐下。
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许久，终于落下，信的内容大概就是：问候了苏琴杉在乡下的情况，关心了她父母的身体，并请她得空去看看自己的爹娘。
他询问了苏琴杉何时回来，最后又补上一句让她不必急着回，以家里为重。
顾战最后将写好的信纸折好塞进信封，压在搪瓷杯下，打算明天寄出。
次日，沈晚穿上那件秦卫东送的澳毛大衣出门。
细腻的羊毛面料触感柔软温暖，剪裁得体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领口的水貂毛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走出屋子时，大院里的军属们都不由惊呼一声，这也太美了。
有人忍不住问：\"沈同志，你这身得不少钱吧？起码得两百块！\"
沈晚只说：\"朋友送的。\"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这得什么样的朋友，才舍得送这么贵重的衣服！
沈晚没多聊，她还想去趟服务社，没想到出了大院，就遇到了提着菜篮子的刘倩。
刘倩看见她立马笑着迎上来：\"晚晚！\"
沈晚礼貌笑笑：\"刘姐。\"
刘倩围着沈晚转了一圈，啧啧称赞：\"晚晚，一般人穿这种大衣还真撑不起来，但你穿着就跟量身定做似的！\"
沈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刘姐说笑了。\"
\"你这是要去哪？\"
\"服务社。\"
\"那正好，我也要去，咱一起吧。\"
两人说说笑笑并肩而行的样子，全落在了不远处树后的陈美玲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