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已经被抓进大理寺审查，老爷也病倒了，如今贺府乱成了一团。”冬酒说着，只觉得大快人心。
哪有母亲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这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若是不想要，为什么要将她生下来？
“嗯。”
贺南初淡淡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一切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小姐，还有一件事......”
冬酒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贺南初。
“她想见我？”贺南初出声问。
冬酒应声：“是啊，夫人要见您，只是奴婢瞧着你们连半分母女情分也无，还是不要见面了。”
即便见面了，也是徒增伤感。
一个孩子不被旁人爱便罢了，连自己的母亲也是一般。
甚至还想要了其性命。
冬酒光是看着，就觉得心疼死了。
更别说自家小姐还是当事人。
“走吧，去大理寺。”
贺南初起身，转身出了房间。
大理寺。
阴湿大牢内。
郑氏一身囚服面容憔悴，原本白皙的脸颊满是巴掌印，唇角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看上去像是受了极重的刑罚。
估计是她那个兄长，替她教训郑氏不干不净的嘴了。
贺南初弯了弯唇，看向郑氏的眼神丝毫没有温度：“你找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像是枯树的郑氏瞬间抬头，看向贺南初的眼神满是滔天恨意：“贱人！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他们是你的哥哥，是你的亲哥哥哥啊！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直到现在，郑氏将一切都想通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贺南初的安排。
她便是展板上的鱼肉，一步步被贺南初引导着走到了今天！
只是旁的便罢了。
为什么牺牲的，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我的哥哥？”贺南初冷笑一声：“母亲，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母亲是忘了先前如何对我的？母亲对我这个亲生女儿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我对几个没有感情的哥哥？”
这话一出，郑氏瞬间白了脸色：“我生了你，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但你几个哥哥，是我精心养护长大的孩子，你为何要如此做？！”
“母亲还不明白吗？我当然是因为嫉妒，同样是孩子，为何母亲要偏心他们？为何母亲不好好对我？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母亲！”
上一世，她毫不犹豫将利器刺入她的心脏，这一次，她不过是将她所受的苦还回来罢了。
直到现在，那冰冷蚀骨的痛依旧裹挟着她。
这可是她母亲啊！
她的亲生母亲！
可那又怎么样？
她从未被真正当成过女儿。
“就因为这个？你的嫉妒心怎么这般强？更何况，我后来不是补偿你了吗？”郑氏不悦，依旧对贺南初杀死自己两个儿子之事耿耿于怀。
“补偿？”
贺南初被逗笑了：“母亲若觉得那便是补偿，便没必要再说了。伤害已经造成，是补偿就能行的吗？”
“母亲确实错了，错就错在不该生下我，不该生下我后还对我如此冷待，一次次想要杀我！”
贺南初歇斯底里。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今日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有多么委屈。
被亲生母亲亲手杀死，是多么的绝望无助？
为什么要生下她？
为什么生下她又让她感觉不到爱？
“就因为这个？”郑氏苦笑一声，眼底满是死寂。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后悔生下这个孩子，四个孩子里，她最后悔的，便是生下了贺南初。
若是当初她没有将她生下，自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自己的几个孩子更是活得好好的。
都是她的错。
贺南初没说话。
自然还有旁的原因，只是那些话说出来匪夷所思，而像郑氏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实在没必要白费唇舌。
郑氏看向贺南初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
“言尽于此，下辈子投个好胎，若是不爱孩子，便不要生了。”
贺南初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隔天，传来了郑氏撞墙身亡的消息。
贺南初得知此事后，神色如常。
贺家一夕之间死了三个人，作为贺家女的贺南初一直未曾露面。
贺鸣海告了病假，整日蔫蔫的。
贺奇胜操办了一切。
出殡那日，贺南初再次看到了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贺奇胜看到她，苦笑一声：“现在你满意了？大哥二哥，还有母亲全都被你害死了。”
“贺少爷可莫要胡说，本郡主早跟贺家断了亲，搬出了贺家，早便不是贺家女了，本郡主一直好端端在府上待着，什么时候成了杀人凶手？”
“贺少爷，攀诬本郡主的罪名，你可承担不起。”
贺奇胜攥紧了拳头，终是没再言语，带着郑氏的棺椁走了。
贺家没了希望，贺悠蓉原本以为自己完全不受影响。
可启元候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差了不少。
“你先前不是说跟郡主关系好？为何你大哥二哥死了，不仅你，就连郡主都没回去吊唁？”
“你身为贺家的养女，贺家对你恩重如山，你便是这般报答的，你怎么如此忘恩负义？”
这话带着浓浓的厌恶，贺悠蓉甚至觉得，若不是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都要被启元候掐死了。
“好了侯爷，夫人原本便没什么心眼儿，这次一定是因为夫人自己身子不适，这才没能回去，肯定不是为了撇清关系。”
凤姨娘的话，让启元候看向贺悠蓉的眼神更加厌恶。
她分明就是故意不回去的，若是没人说便罢了，如今有人揪出来，她倒显得里外不是人了。
贺悠蓉看向凤姨娘，眼底满是不悦。
凤姨娘后知后觉：“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妹妹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嘴笨，我这就掌嘴！”
说着，打了几下自己的唇瓣。
启元候拉住她：“好了，这件事原本便是她的不对，自己敢做还不让说了？”
“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本侯的夫人忘恩负义，是个白眼儿狼，你好自为之，切莫再生事端！”
这次，启元候看向她的视线，满是不耐烦。
贺悠蓉还想辩解，启元候却转身走了。
凤姨娘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夫人别太难过，虽然你狼心狗肺是事实，可谁让你肚子里有金疙瘩呢？好好护着你肚子里的金疙瘩，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