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皇后吗?”李长昭冷笑了一声:“她等着我去承受父皇的怒火,自己在后头得利呢。”
刘熙目光平淡:“公主非要这么想,臣也没办法。”
这态度让李长昭十分不忿:“本宫就不该听你的,这件事对并没有太多的好处,你在本宫分寸大乱的时候故意误导本宫。”
“我给公主出主意到公主试探六局尚宫可过去了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公主还在分寸大乱不成?”刘熙才不肯背这口黑锅:“我一开始就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公主了,你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等着嫁人,等着看荣王登基,等着沈家被清算,你做了,迟早能顶替皇后掌控后宫,即便是荣王登基,你也有话语权。”
李长昭打量着她:“你刚刚不是还说,算计皇后母子是断你前程吗?怎么又想让我掌控后宫?前后矛盾,你耍我?”
“我是臣,听吩咐办事,后宫由谁掌控和我关系不大,况且我早就说过,公主倒了,我在皇后娘娘跟前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左右逢源,才能青云直上。”
李长昭翻白眼:“墙头草,皇后知道你帮我算计她的权力吗?”
刘熙笑而不语:这话说得,后宫大权那么好抢?皇后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好吧?她帮忙纯属就是想消耗陛下对你的亏欠。
“这件事我会去办的。”李长昭还是妥协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要她顶住明帝的怒火,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的付出。
刘熙好心提醒:“臣有个小小的建议,为以防万一,公主最好自己也联系一些朝臣帮忙,只是女官发话,陛下不太可能会重视。”最好能把龟缩起来的梁王府和沈家撬出来。
“知道了。”李长昭加快脚步离开。
刘熙规规矩矩的对着她的背影行了礼,这才折回去。
六局的人已经走光了,皇后正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随口就问:“她还愿意听你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退缩,往后公主在储英馆也就没什么威信了。”
皇后唇角勾起:“这件事若是成了,你的功劳怎么算呢?”
“全听娘娘安排。”
皇后转身看着她:“你现在也是与本宫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了,本宫希望你这份心,不仅仅是因为长恭。”
“臣的前途系在娘娘身上,臣分得清轻重。”刘熙垂着眼:“臣发现了一件事,与二公主有关。”
皇后坐下来:“丽华?什么事?”
“有人引诱二公主与掖庭的李姑娘来往。”刘熙留意着皇后的神色:“今日,二公主托臣往掖庭送些御寒的东西,臣自作主张,拆了二公主旧衣,蓄了棉花备着。”
皇后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眼底的紧张更是无法掩饰:“谁干的?”
“奉华公主只承认了她带二公主去过掖庭,但给掖庭送御寒之物的事,应该不是她授意的,据二公主先前提起,她用奉华公主的令牌出入过掖庭。”刘熙没有贸然提起宁时徽,事情还没确定,要是误导了皇后可就麻烦了。
皇后的表情很是不安,她左思右想了好一阵才开口:“把东西送去,引蛇出洞。”
“是。”得了皇后的吩咐,刘熙心里就有数了。
她早早下值,光明正大的带着一大包棉花站在了掖庭门前。
邓旭又出现了:“刘大人这是打算救济谁啊?”
“自然是救济亲人。”刘熙踢踢脚边的棉花:“邓少监方便吗?能否带个路?”
邓旭诧异了一下,立马就笑了:“乐意至极。”
“我不想其他人跟着,能麻烦邓少监帮忙吗?”
邓旭一点没犹豫:“这有何难?你们在外头候着。”
他递了自己的腰牌,让看守掖庭的内侍开了门,帮忙扛起那一大袋棉花后就带着刘熙进去了。
门前的景象与里头完全不一样,宫宇相对完善,有不少罪奴正忙碌着,宫里的脏活累活全是她们来干,一块空地上晾满了宫女内侍的衣裳,等着刷的恭桶堆成小山,恶臭难闻。
刘熙皱着眉往里头走,屋子开始破败,但居住的痕迹十分明显。
“刘大人对自家亲戚还是关心的,这是衣服吧,足够过冬了。”邓旭只瞧得见她的背影,却很有聊天的兴致。
刘熙没兴趣聊这个,反倒问:“邓少监现在也是御前的人了,当差很辛苦吧?”
她突然关心,邓旭有些不知所措了:“还好还好。”
“内侍省还太平吗?”她特意停下来等了等邓旭:“徐大监虽然出宫了,但是那些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常侍还是很难对付的吧。”
邓旭扬起笑意:“刘大人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邓少监不是说过,宫中办差,就当交个朋友吗?闲聊而已,要是少监介意,就当我没问。”她继续往前走。
邓旭看着她,突然问:“刘大人对掖庭很熟,来过?”
“少监不用试探,我没来过,但我问过你地址。”
邓旭不说话了,刘熙还真问过他。
走了许久,他们终于到了西北角的破屋子,可这里根本没人,进屋一瞧,屋门也是上了锁的。
“这个时辰,大概在外头上工。”邓旭把东西放下:“刘大人不让带人进来,现如今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了。”
刘熙一脸可惜:“少监能跑一趟吗?”
“我?”邓旭很无语,直接就笑了:“刘大人,我好歹是御前行走的少监。”
“可我走不动了。”刘熙两手一摊:“少监帮个忙吧。”
邓旭沉默了一下,一言不发的走了,等着他走远了,刘熙这才提起包袱去了李厌住的地方,两处离得不远。
李厌就在屋里,见她突然进来立马就站了起来。
“二公主让我给姑娘送些御寒的东西。”刘熙飞快把棉花掏出来:“有破布烂衫吗?”
李厌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去抱了一堆破破烂烂完全没有办法缝补的衣服过来,先帮着刘熙一起掏出棉花,又把破布烂衫塞进去,又找了两件打满补丁的衣裳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