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长,您好,我是苏渺,贺承的爱人。”苏渺上前打招呼。
林队长很热情:“贺团长打过招呼了!苏同志,张同志,欢迎!来看看我们刚卸的货?都是今早才网的!”
渔获果然新鲜,品种也多。
苏渺和林队长谈了价格和需求量,约定每周固定时间送货到她们陆上的新铺子。
“林队长,我们主要做零售,品质一定要好,死鱼烂虾可不能要。”苏渺强调。
“放心!”林队长拍着胸脯,“给军嫂供货,又是贺团长介绍的,我们绝对挑最好的!分量也足足的!”
事情谈得很顺利。回程的船上,张媛媛看着船舱里干货样品和签好的供货协议,满脸兴奋。
“这下好了,苏渺姐!新鲜鱼有散户和王大爷他们,干货有供销社,海货加工坊那边咱们自己还能出点腌鱼鱼丸!新铺子开张,肯定红火!”
苏渺也松了口气,望着越来越近的岛屿:“是啊,货源总算都敲定了。回去就准备铺货,把招牌挂起来。路,总算又往前踏稳了一步。”
新铺子“苏记海珍坊”开张那天,鞭炮炸得震天响。
新鲜海鱼在水池里活蹦乱跳,虾皮、海米、干贝在玻璃柜里码得整齐,腌咸鱼散发着特有的香气。
周云辉带着一群战士来捧场,街坊邻居也挤满了店铺。
“开业大吉!苏老板生意兴隆啊!”
“这虾皮真干净,给我来两斤!”
陈剑和张媛媛忙得脚不沾地,过秤、收钱、招呼客人。
苏渺抱着小念真在柜台后看着,脸上带着笑。
生意比预想的还要好,新鲜海货和干货都卖得飞快。
苏渺很快又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姑娘帮忙。
铺子天天热热闹闹,算盘珠子响个不停。
这天,邮递员送来一封信,是贺正强从京市寄来的。
信里除了问候小念真,还提了一句:“渺渺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若有意来京市发展,可为你寻合适铺面,这边市场更大。”
苏渺拿着信,心里有些意动。
她把信给贺承看。
“爸的意思,你觉得呢?”
贺承看了看熟睡的女儿:“你想去?”
“有点想,京市机会多。”苏渺点点头,“等孩子大点,过阵子去看看。”
贺承没反对:“行,到时我安排假期。”
日子在忙碌中滑过,转眼到了给小念真办百天酒的日子。
酒席就摆在苏记海珍坊后面的小院里,请了周家、陈剑夫妇等亲近的人。
李淑华抱着打扮一新的小念真,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念真百天啦,福气满满!”
大家正举杯庆贺,院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
一个头发花白、衣服破旧的老妇人闯了进来,眼神浑浊又凶狠,直勾勾盯着贺承。
“贺承!你个没良心的!”
李梅脸色一变,认出这是贺承那个刻薄的养母杨冬花。
她不是该在拘留所吗?怎么跑出来了?
“杨冬花!你来干什么?”李梅立刻放下酒杯,上前一步挡在贺承前面。
“干什么?”杨冬花指着贺承鼻子骂,“我养他这么大,白养了?他在这儿大鱼大肉,风光办酒,想过我这个老娘没?”
她声音尖利刺耳:“给钱!给我养老钱!五百块!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贺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
小念真被吓哭了。
李淑华赶紧哄着孩子后退。
“谁让你出来的?”贺承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
“你管我怎么出来的!”杨冬花撒泼,“不给钱?不给钱我就闹!让你这酒席办不下去!”
她作势就要掀桌子。
“住手!”李梅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攥住杨冬花的手腕。
“跟我出来!”李梅力气大,不由分说硬拽着骂骂咧咧的杨冬花往外拖。
“贺承!你个白眼狼!天打雷劈啊……”杨冬花的叫骂声渐渐远去。
院里一片寂静,喜庆的气氛荡然无存。
周云辉拍了拍贺承的肩膀:“这……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派人……”
“不用。”贺承打断他,声音恢复了平静,“一点家事。抱歉,搅了大家的兴致。”
他转向众人,举了举杯:“大家继续吃。”
苏渺走到贺承身边,轻轻握住他紧攥的拳头。
那拳头坚硬如铁,微微颤抖。
“她怎么……”
“估计是关押到期,放出来了。”贺承声音没什么起伏,“出来就闻到钱味儿了。”
苏渺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杨冬花对他只有索取和打骂,何曾有过养育之恩?
“没事,”贺承反手握住她的手,吐出一口气,“有我在。”
过了一会儿,李梅气喘吁吁地回来了,额头上一层薄汗。
“我塞了她二十块钱,打发走了,暂时不会回来了。”李梅低声对贺承和苏渺说。
贺承点点头:“麻烦您了,李姐。”
“嗨,这有啥。”李梅摆摆手,“这种人,沾上就没完。贺团长,你得防着她再来闹,尤其是渺渺和孩子。”
贺承眼神一厉:“我知道。”
酒席草草结束。
送走客人,贺承站在空荡的院子里,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郁气。
苏渺抱着睡着的小念真走过去。
“别想了。”她把孩子放进他臂弯。
小小的、温软的身体贴上来,贺承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
他低头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下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几天后,贺承抽空去了趟派出所。
“杨冬花放出来,为什么没通知我?”他问相熟的民警。
民警有些为难:“贺团长,她期满释放,按程序我们确实没有必须通知家属的义务……而且,她出来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贺承沉默了一下:“如果再发现她扰乱治安,尤其是去骚扰我爱人,请立刻通知我。”
“这您放心!”民警立刻保证。
贺承回到家,苏渺正在记账。
“我跟爸回信了,”苏渺放下笔,“说过阵子去京市看看。”
贺承在她身边坐下:“好。孩子大了些,路上方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