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狼群出现,沈景昭他们围成一个圈,拿着火把,准备对抗狼群,可祝幽和墨枭都不慌,因为他们听出来的乌鸦叫声的意思。
果然狼群没有发起进攻一个个整装待发,做好战斗准备,墨枭拿起刚才沈景昭还没吃完的鱼,悄悄往她嘴边递:“慌什么先吃饭,要不然会饿的胃疼。”
沈景昭那有心思和他调情:“墨枭,这群狼鸦说得什么?”
怎么总是问他正事?难道两个人之间就不能聊点其他的,墨枭不开心但还是告诉她:“它们在告诉其他人,咱们在这边?”
“人?难道是那些匪寇?”沈景昭心里有点慌乱,人可比这些动物难对付多了。
赵秋哥和吴峰已本能地握紧刀柄,将小栗子、夏词等护在身后。冬曲和吴玉瑶脸色煞白,却也强撑着拔出了随身的短刃。沈景玉下意识地靠向祝幽,同生蛊的联系让他越来越靠近祝幽。
祝幽却并未看沈景玉,她银铃轻响,袖中那只小小的血瞳鼬鼠探出头,鼻翼急促翕动,对着黑暗的密林发出威胁的低嘶。
她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有很多人,好像还有更凶猛的野兽一同过来。”
“老虎。”墨枭眼神锐利如鹰隼,同样在捕捉风中飘来的、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声响与气息。
“好手段!那群腌臜货色里,竟有人懂得‘驱兽的旁门左道?听着不像是正规驯兽师的哨音,倒像是。”他眉头紧锁,似乎在辨析一种生涩古怪的韵律。
“某种粗劣模仿的鸟哨?夹杂着人声呼喝!他们在用声音和气味驱赶狼群和鸦群,把我们当成了困在陷阱里的羊!”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四周林间的“沙沙”声骤然密集,无数双幽绿、猩红的眼睛在林木阴影中亮起,如同鬼火浮动。
狼群的低吼充满了被驱策的狂躁,天空盘旋的乌鸦群发出刺耳的“嘎嘎”怪叫,翅膀扑腾声汇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混合着野兽腥臊、腐叶和某种刺鼻药粉的怪异气味。
沈景昭的心沉到谷底。前有狼鸦围困,后有精通驱兽的匪寇合围!这紫狐山,果然是绝地!她想集中精神思考对策,但连日积累的疲乏和巨大的压力如同潮水涌来,太阳穴突突直跳,视野甚至有些模糊。
放弃的念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闪现太累了,不如,她转身扫视四周,每个人都准备全力以赴,自己怎么能先放弃。
“殿下!”赵秋哥的声音将她从瞬间的恍惚中惊醒。他眼神焦灼却坚定,“不能坐以待毙!火!用火墙!狼惧火,能挡一时!墨医师,祝姑娘,可有驱散野兽的药物或手段?”
“火墙挡不住乌鸦!”吴峰急道,“它们会从空中扑下来啄人眼睛!”
“慌什么!”墨枭厉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几个颜色诡异的小瓶,塞给赵秋哥和吴峰:“这是惊兽散气味辛辣,捏碎了用力撒出去!对天上飞的鸟效果差点,但能惊扰狼群!”
他又看向祝幽,眼中难得带上一丝正色,“师姐!你的引魂香呢?不用省了!把靠近的畜生都给我引偏了!”
祝幽眼中闪过一丝肉痛,那香是她用珍贵蛊虫尸粉炼的。但此刻生死攸关,她咬咬牙,从贴身暗袋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小截暗红色、仿佛凝固血液般的线香。
指尖一搓,一缕带着奇异甜腥的青烟袅袅升起,随风迅速扩散。烟雾所及之处,靠近的几只野狼眼神忽然变得迷茫,烦躁地原地打转,甚至相互撕咬起来。空中的乌鸦群也出现混乱,部分开始无头苍蝇般乱撞。
“有效!”冬曲惊喜地低呼。
“省着点用!这点香撑不了多久!给我留着点!”祝幽没好气地喊道,同时警惕地望向驱兽声音传来的方向,“源头不解决,兽群只会被激得更凶!墨枭,找出那个吹哨子的杂碎!毒哑他!”祝幽不能让自己这个师弟闲着,要不然光她一个人用药粉太便宜那小子了,现在看着他们撒的这么用力,真是肉疼。
墨枭眼神冰冷,已伏低身体,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
他耳朵微动,捕捉着风中断续传来的哨音方位。“东北方,那棵歪脖子老树附近!不止一个,至少三个!”他手指间夹着几根泛着幽蓝寒芒的细针,“赵秋哥,吴峰,护好殿下和公子!我去问候一下那几位!”
“不行!太危险!”沈景昭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那力道透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墨枭动作一顿,低头看向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昏暗火光下,沈景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心头莫名一跳,一种奇异的感觉压过了紧张。他忽然勾起唇角,那笑容带着他惯有的邪气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怎么?终于知道担心我了?”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她腕间一点,塞入一个冰凉的小瓷瓶:“放心,毒不死他们,也能让他们这辈子听见鸟叫就尿裤子。等我回来,殿下我可是很重要的。”
这句话像是他俩的暗号一般,囚笼里是沈景昭率先说出这句话。现在墨枭再说出来,像是回应一般。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如鬼魅般融入黑暗,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墨枭!”沈景昭低唤一声,手中瓷瓶冰凉,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她强迫自己冷静,转头看向同样脸色紧绷的祝幽:“祝幽姐姐,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必须撑到他回来,或者制造更大的混乱!”
祝幽看着沈景昭抓过墨枭的手,又听到那声很重要,心中醋意翻腾,正想刺她两句。
但此刻情势危急,她压下不满,眼睛却危险地眯起,盯着沈景玉:“有,但是很危险,猛兽喜欢血腥味,需要有一个人流血引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