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辰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思路。
毕竟,他习惯了后世的先进性,习惯了先从后世现有的先进材料出发去思考问题,发现这个时代没有的,也就只能不考虑而直接弃之,就比如类似于凯夫拉这种利用非牛顿流体的超强纤维材料进行防护设计。
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用这个时代的材料进行平替,进行制造出类似的效果来。
看起来,设计理念任何时候固然很重要,但,设计思路和因才制宜,更加重要啊。
梁云这种无师自通的天才能力,委实惊艳到他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哈哈,这件蝉翼甲就送给你了,就当做我给你饯行了。不请你吃饭,送你这件贴身防护的蝉翼甲,这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了。
当然,也算是正式因为那天刺杀的事情,向你道个歉。
怎么样,本王,还是够真诚的吧?”
梁云搂着他的肩膀,眉开眼笑地道。
“何止是真诚……王爷,谢谢您。”
李辰拿着那蝉翼甲,眼中涌起了一丝感激。
说起来,这位王爷还真是个真性情的人。
并且,这蝉翼甲除了防护力强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轻薄。
而轻薄,对于战阵上的战士们来说,至关重要。
试想想,你穿着三斤重的衣服跟一个穿着三十重衣服的人厮杀,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你还没怎么样,敌人早就累趴下了,这岂就是大大的优势?
无论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亦或是步卒,这种装备太重要了。
就算是那些重骑兵,如果有了这个作为里衬,那完全可以在套在铠甲里面,这样的话,不但大大增强了铠甲的防护力,甚至于,还可以适当时对重骑兵的铠甲进行减重,让铠甲再轻上个十斤甚至二十斤的,到时候,大大减轻了重量的羁绊,他们的重骑兵岂不是更加强大了?
一时间,无数改进的设计思路在脑海里涌起,让李辰瞬间都有些失神了起来。
当然,这衣服的成本确实太高了,主材料那可是用丝绸做的,而这个时代,也唯有丝绸才是能勉强与凯夫拉相比的轻质材料,其他的都不行。
而丝绸……着实太贵了,如果真的全面装备的话,确实装备不起,还不如钢铁来得直接又便宜呢。
毕竟,那是直接开采出来的资源,只要资源足够,那就敞开了造。
丝绸这玩意委实不行,囿于桑树种植、养蚕业发展、熟练工人培养,还要温度适宜。制约条件实在太多了,不是简单地改进个工艺想弄就能弄得出来的。
“看起来,还要大力发展养蚕业啊。”
李辰思忖了起来,而养蚕业,则又涉及到了纺织业,以军工带动经济发展,这也是一条相当不错的发展路线。
“谢啥,咱们这就算是,扯平了,哈哈。不过,你能给我讲讲那个三弦校正理论不?我现在会用,但原理还是不太明白啊。”
梁云嘿嘿一笑,随后,满眼渴望地看着他道。
在这方面,他倒真是求知若渴。
李辰倒也不再有什么疑心,便拿起了那把弩来,讲起了三弦校正的原理,梁云倒真是虚心好学,居然拿起笔来开始一通记。
李辰无意中一眼看过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道,“铅笔?王爷,你居然用上铅笔了?”
“那是必须的话,这玩意用来速记,简直太过方便快捷了,只要有纸,拿过来就能写,可不像是毛笔,要带毛笔、墨盒,还得有水,实在太费事了。”
梁云道。
“这笔,您是从哪里买到的?”李辰问道。
“有商家从远北过来,带回来的,可不便宜呢,要一百文一枝。不过,比起配齐的笔墨纸砚来,再加上这个便捷性,倒也算是不贵了。”
梁云笑道。
“一百文一枝?还真敢卖啊……”李辰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在寒北和远北,这铅笔早已经开始普及了,不过就是十几文钱一枝罢了,毕竟,这玩意批量生产之后,造起来不要太容易。
但没想到,在永康居然卖到了一百文一枝。
看起来,那些商家还真是挺黑心的。
不过路途遥远,运送不易,铅笔还易折易断,这样想一想,一百文倒也不是那么贵了。
但李辰很清楚,怕是,自己那个灵儿小媳妇,卖铅笔就又能赚上好大一笔了吧?
一想到林灵儿捧着一大堆银子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他就有些好笑。
进而,他又想到了玉清婉,现在,有了身孕的婉儿应该已经开始显怀了吧?
还有徐秀儿和红玉郡主……
突然间,他多多少少地有些开始想家了,想念寒北,想念玉龙河!
抛开警惕与芥蒂,李辰和梁云畅谈了好久,也让梁云对李辰愈加的钦佩。
当然,李辰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将所有的理论全都讲给梁云听,只挑了一些看上去关键却又不算太核心的东西讲给他听,也听得梁云如醉如痴,那小铅笔在纸上唰唰唰地记个不停。
……
一天后,李辰的两万部队休整完毕,从永康出发,向南而行。
只不过,李辰牵着满身铁甲的猛虎骑在马上,从永康朱雀大街向南而行时,周围的百姓一片尖叫声。
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绝经仙女老太太们,简直激动兴奋得要捧心晕倒。
那可是老虎啊,传说中的山君啊,居然都被冠军侯驯服了,乖乖地走在他的脚畔,想撸随时可以撸一发,这简直,不要太厉害了吧?
看着马上那丰神如玉的男子,看着那马畔威武不凡的猛虎,看着身后那气势铺天盖地的精锐战士。
整个永康城都沸腾了。
这一刻,也成为了永康城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强大的冠军侯,就是永康的战神,永远不可战胜的战神!
有他在,大衍无忧、未来无限!
但人群深处,却有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李辰,那是九公主梁红雯。
“李辰,你这王八蛋,敢这般对我,那,你就去死吧。
这一次,我要让你死在岭南,永远回不来!”
梁红雯死死地咬着牙,压下了帷帽的帽檐,走向了远处。
可是在她心中,却有一个极度不甘的声音在尖咤,“他,从来没就有多看过我一眼,那般的不屑……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属于我?我可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