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顾妄言笑得捶了下大腿，“亲爱的，你这是气得人设都没了。”
看得出来是真的气了。
当然，这一听就不是在跟他生气。
顾妄言笑笑：“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扯平了啊。”
“……”
霆霆委屈，但霆霆不说。
“我宁愿你跟我发一通脾气，你真是吓死我了。”
他还以为他把他刺激得又发病了，一个人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一个小时，简直是煎熬。
他多怕这小孩又陷在自己制造的牢笼里。
“怎么？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沈向霆气笑：“我俩到底谁是州官谁是百姓？你管这叫点灯？你差点就要在明年清明给你老公给上坟了！吓都给你吓死。”
顾妄言乐坏了，“所以我这不是随便闹了会儿就不跟你闹了吗？知道你吓坏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好吧。我要是真想搞你，你以为就这点程度？”
“行行行，你牛逼，你是我小祖宗！”沈向霆现在松了口气，有种想大骂几句泄泄气的感觉，“我真是给你跪了！”
“你等会儿，”顾妄言笑得大声，“跪之前放包泡面啊记得，不许碎的那种。不给上床警告。”
“……顾妄言你给老子等着，”沈向霆咬牙切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喂喂……沈向霆，这是你认错的态度？”顾妄言敲敲桌沿，“有没有点反省的自觉啊。”
两人小闹了会儿，很快就把这事儿给翻篇了。
“阿涣的账我也给他记着！你俩串通好了是不是？”
“没有啊？”顾妄言笑，“你发我看看，容医生发什么了。”
打开截图一看，笑了：“恩……严格来说，容医生也没说错。我从他诊所走的时候，脸色确实不太好，不过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是因为他跟景总。”
他简略地提了一下。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景总肯定是找到了景夫人藏起来的那个视频，他一定是看过了，才会想要离家出走，既惩罚自己的无能，也惩罚景夫人。”
沈向霆沉默了会儿。
“如果他妈妈真的对阿涣做了那种不可原谅的事……哎……头疼。”
“往好的方面想，或许容医生说的是真的呢？”
“能好到哪里去？即便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一定不是什么能一笑而过的事，否则景恒就不会离开了。”
他们二人的事，他们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沈向霆转头便问了他今天催眠的事。
“你……想起来了吗？”
“嗯，”顾妄言点点头，“想起来了，都。”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在骗你的？”
沈向霆也有些懊恼。
他怎么就没想到言言是在演戏？
之前已经被他的24小时不NG演技骗了一阵子了，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吃教训。
“那天就知道了。”
“那天？”
“你当局者迷，一直在为我考虑，但我站在圈外去看，就很容易看出来你站在爷爷和姑姑那边。
“我们交心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你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眼神，我都能看懂。
“上车后也是，你一直心不在焉。那时候我就猜到了，你这是在想着该怎么编造谎言欺骗我。”
说完他笑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沈向霆有些怔。
他竟然是在那么早之前就暴露了。
“拆穿你？为什么啊？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又或者会不会‘悬崖勒马’，早日跟我坦白。”
“……对不起。”
“傻瓜，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既然不生你气，就说明我理解你的做法，”顾妄言微笑道，“沈向霆，你还记得总决赛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辈子你是踹不开我的，我死也死在你身边。”
“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说说而已，又不会真死，这么迷信啊？”
“不迷不行，你都能重生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以后不要轻易说这个事了。”
他以前不信神鬼，可有言言的事在前，他若还不信，才是真的不敬神明。
他其实很感谢老天爷，能让小孩重回这世界。
“行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顾妄言对着上空拜拜，“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还想跟霆哥白头到老呢。谢谢您嘞！”
听着沈向霆那边的轻笑，顾妄言接着道：“我不拆穿你，只是认为没必要。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明白。”
沈向霆笑了：“谢谢。”
就是很感激，他能这么懂他。
他们之间好像都不需要解释太多了。
顾妄言把跟顾家说的那些又跟沈向霆说了一遍。
听的过程中，沈向霆也好好反省了一下。
他早该发现，现在的言言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
他应该更相信他，让他自己来做决定。
“言言，我不会再欺骗你了。”
“没关系，”顾妄言两只手压着桌沿，整个人看上去很放松，嘴角勾起笑了笑，“我不在乎。”
因为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