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每个人的脸上，都感觉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正式开拍之前，不管是文戏还是武戏，都要先对戏几遍。
向往两人说不要武替之后，导演和程武指也没有办法，只好依了他们。
王导悄悄地把程武指拉到一边去说：“待会儿就让他们试一次，不行也别说别的，你就直接说还是让武替来，他们熟练，别说别的没用的。”
程武指也是混迹过各大剧组的，这点情商怎么会没有。
他也私底下跟那几个出头的说了，让他们待会儿什么话都别说，回去后给他们补个红包就当这事过去了。
他们也都应允了。
然而，他们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
这场打戏，是顾妄言的主场，他一袭黑袍，从山下杀到这，却滴血未沾。
之前已经讲过戏，现在只是把武替的部分记了一下，第一次跟着程武指，从头到尾以慢速走了一遍。
然后他就说可以了。
程武指、程家班，还有剧组的人都愣了愣。
这就可以了？
程武指是个会说话的人，他也不说“你别逞强”这类的话，只是说：“我们还是再过几遍吧，有些动作不注意的话，会被道具伤到的。”
以演员的安全为由，大多数人都会听。
但顾妄言说：“不用，师兄们都记住了就行，我记性比较好，记这几个动作不难的。”
“啊……”程武指干笑了一声，点点头。
心里却想，这是记性好不好的问题吗？
诚然，他们当中也有听说过顾妄言记性好的说法。
《百尺星辰》上学舞蹈特别快，另外还听说，他其实是个学霸，学习记忆非常好，过目不忘。
但是……
这武打戏跟跳舞和学习还是不一样的呀？
没有武替的武打戏，那哪是记性好不好能决定的。
“不再过几遍了？”导演不放心地问，“再过过吧言言，这万一受了伤，粉丝们该心疼了。我答应过他们要照顾好你的啊。”
王导看向沈向霆，似乎是期望他能说几句话。
真拍的时候，刀尖无眼，连纸都能划破皮肤，更何况是塑料制品。
“可以的，”沈向霆点头，“彩排过一次，没问题就可以直接拍了。”
“……”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他们就让了。
最后一秒，空空如也的手上劈开一道剑气，周围举着兵器的刺客们被一剑封喉，倒下。
目瞪口呆。
居然……
真的记住了！！
要不是这套打戏是程武指专门为《镜》设计的，他们肯定会以为，顾妄言是提前学会了才来装这个逼。
程家班的成员也都呆若木鸡。
有几人没忍住嘀咕出声：“好厉害……”
“我怎么觉得他比张师兄的完成度还要高？”
“嘘……别说了……”
他们口中的张师兄，就是原本顾妄言的武替。
这个一镜到底的镜头里，只有顾妄言的打戏，但是大家却不约而同地觉得，顾妄言能完成的，沈向霆一样能完成。
他们没有撒谎，这套打戏对他们来说，真的很简单。
“好……好！！”王导大为震撼，“言言你这套打戏完成得也太好了！画面感太足了！完美！是我要的！”
顾妄言收了剑，“是程指导设计的动作好看，我才能舞得漂亮。”
程武指呆呆的，毫不吝啬夸奖：“行云流水，没话讲！你这是有底子的啊？”
绝对不是记忆好就能完成的，这里好几个动作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我居》跟拍组也是“哇”声连连，pd无比遗憾地说：“只是彩排就这么有画面感，真的是无比期待成片了！”
“太可惜了，没能拍下来……”摄像老师一看《镜》的花絮组，狠狠地羡慕了。
身为摄像，不能把自己看到的美的事物拍下来，简直是一种折磨。
pd看一旁的程家班成员在议论着什么，像是打入了他们内部似的，直接聊：“你们不会没看过言言的综艺吧？”
“我们平时哪有时间看综艺啊。”
“那些综艺有什么好看的？没意思。”
“所以你们才会惹错了人呀，”pd说，“你们要是看过言言的综艺，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摄像老师也是做过功课的，说：“是的，我听说，这顾妄言是什么神秘古武世家的少主人，好些武术大师都说了，他这身手，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
“有没有那么夸张……”
说到这，pd就觉得有必要给他们讲述一下顾妄言手起刀落大蟒蛇的故事。
现场的氛围一度非常“和谐”。
正式开拍。
《镜》的第一场戏，就是一段打戏，这一场讲述的，是天下第一庄明镜山庄的少庄主尉迟淮被贼人所擒，他的暗卫影以一敌百，杀至敌营。
顾妄言饰演的，便是尉迟淮的贴身暗卫，影。
传说，明镜山庄少庄主得一暗卫，来无影去无踪，他存在于黑暗，从不现世，但凡见过他的，都已经死去。
他杀人于无形，常以一剑封喉的招式杀敌，明镜剑出鞘，必定饮血而归。
风起。
影一身黑衣，戴着一张半脸面具，从高处头朝下地降了下来，两掌拍在两名黑衣此刻的天灵盖上。
影翻身而落，带动两人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又潜行两步，剑出鞘带走两人的性命再归鞘。
接连暗暗解决了十余人，终于被刺客头目发现。
这一刻，不再收力，明镜剑出鞘，剑剑封喉。
影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有人挥刀，被影抓住了刀柄，顺势抽出，刺入他的胸膛。
有人抽剑，影一脚踢在他手上，将剑踢回鞘，手中的明镜剑快到只剩残影，从他喉间掠过。
那人以为自己没事，想再抽出佩剑，却在顷刻间，喉间鲜血迸溅，一击毙命。
这是一场恶战。
就像车轮战，无数的人死在影的剑下，又有无数新的死士冲上来。
最终影体力透支，被一剑穿胸，刺客头目眼一睁，却反手将自己人一刀刺死：“主上有命，活捉影！”
影抬手，运气将自己身上的剑逼出去。
那剑像长了眼，直接将身后的头目击倒在地，影转过身，手中长剑直接刺向地面。
被挑断了手脚筋的尉迟淮坐在轮椅上，影走到他面前时，摘下了自己的半脸面具，脸上依然是干干净净，滴血未沾。
他跪地，面色苍白：“属下来迟，请少庄主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