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马路上，沈向霆想把人揪过来教训一顿。
现在跟他提“影帝”二字？
也不知道是哪位小朋友，演技炉火纯青，带了点算账的口吻：“三金影帝？”
顾妄言转移话题：“咳，红色跑车，够骚包的啊。”
这照往常来说，可不是他霆哥的风格。
沈向霆瞟了眼他的重机车。
“为了跟我配色啊？”
沈向霆瞧着他，屈起的指关节敲了敲车窗处：“这位‘演技不好’小影帝，赏脸吃个饭？”
“可。”
前方红灯正在倒数。
顾妄言笑了笑，重新戴上头盔，启动。
三，二，一。
两辆车同时起步。
·
点的菜陆陆续续地上了。
闲聊之际，又谈起了幻境组。
“还没联系上景总吗？”
“没有，”沈向霆接道，“一直关机。别看景恒平时嘻嘻哈哈的，你应该也发现了，跟我们之外的人，他没那么好说话。”
“嗯，早发现了。”
认识景恒之后，就知道他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云庭总裁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那样的景恒是朋友之间的“限定款”。
“其实他跟家里的关系一直不好，还没跟我们在一起时爱说话。我也是后来才认识他，”沈向霆说，“我们这种家庭，小时候要是没结交到什么朋友的话，也就是那个圈子里没有谈得来的。我是性格关系不喜欢交朋友，他是身份关系。”
“私生子吗？”顾妄言有所耳闻。
“嗯，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唯利是图，就连景恒能跟我交好，也是他们家里人的意思，看我们谈得挺来的，就一直找机会让我们多来往。所以严格说起来，一开始他也算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我的。”
“噗嗤。”顾妄言憋着笑。
沈向霆抬起头，“笑什么？欠打。”
“没什么，”顾妄言忍着笑意，“我是想，如果你们当中有一个是女孩子，可能就会发展成另一个故事了。”
“想什么呢，”沈向霆说完他又想了想，“不过也是，如果真是那样，景家一定不遗余力地想跟我们家结亲。倒也不是没可能。”
顾妄言苦笑一声说：“景总亏得是男儿身，这要是个姑娘，还不得被他们景家利用个彻底，悲哀的联姻工具。不过……”
“不过？”
顾妄言舀了一口吃着，笑说：“如果景家早知道你俩还可以为爱而弯，指不定干脆直接给你俩凑一块儿了。”
“那还真有可能。”
景家根本就不需要景恒来传宗接代。
景恒本来就是个工具人，如果景家真的提前知道他能弯，还真有可能。
景恒如果跟沈向霆在一起，虽然可能一开始没那么容易接受，但说到底还是利大于弊，同意是迟早的。
而景恒跟容涣在一起，在他们景家看来却是百害而无一利，自然反对声响。
“这么说来，但凡容医生家能稍微有点价值，景家也不至于不同意得这么彻底。”
“是这样的，”沈向霆点头，“景家兄弟俩上头还有个姐姐的，在景恒小时候就被当做联姻工具嫁出去了。这姐姐算是唯一对景恒还算不错的人，景恒哭了一晚上，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他一直很痛恨那个家，但他能怎么办，逃不掉。”
“景总也是吧，不是说两年前差点跟哪家千金联姻了？都要订婚了。”
“是，虽说是私生子，但到底是景家的孩子，也能成为两家交好的枢纽。只是同意了又悔婚，被他爸打个半死关了禁闭，逼他发誓不再去找容涣才肯放他出去，但景恒也倔，干脆在里头绝食抗议。”
“可是没用吧。”
两年前的事，有用才有鬼了。
有用幻境组就不用这么苦了。
沈向霆摇摇头：“没用，最后晕倒送医院也没同意，那事就结束了。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不是景叔叔低头，而是因为没必要了。他妈妈找过容涣，两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答应他妈妈不会再跟景恒往来，也不会再纠缠他。景恒醒来后去他科室找他，才发现他已经辞职了，然后才知道在他被关禁闭的几天里，他妈妈都对阿涣做了什么。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补偿。”
“再后来就耗着？”
“耗着，还能怎么办，”沈向霆说，“景恒不可能再答应跟谁联姻，家里真继续逼他，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索性景家就暂时放手了。只要他不继续去找容涣，景家也不管他。恐怕他们都认为，景恒从小就喜新厌旧，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放下容涣吧。当然，阿涣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谁也没等到他的放弃，”顾妄言苦笑，“容医生一直不答应他，也有他妈妈的原因在里面吧，他深知景总的妈妈不会同意他们。”
“或许吧，”沈向霆想了想，“阿涣应该是幻想过的。”
“有的，”顾妄言说，“容医生跟我坦白了，他动摇了，景总不放弃，而容医生快要放弃他的坚持了。是景夫人这一巴掌把他打醒了，让他知道他们俩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沈向霆摇了摇头，又试着拨了拨景恒的号码，“还是关机。发微信也没回。”
“我们要不要去景家串个门？”顾妄言问，“我还从来没去过景家呢，找个由头去看看？我自报家门，景夫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景家唯利是图那就太好办了。
顾家跟沈家是银水市的两大家，财权皆备，他顾家小少爷这么个送上门的“利益”，景家没理由会拒绝吧。
“这倒是个好办法，明天吧，今晚要是还联系不上，明天去看看。”
“好。”
“吃完了吗？离云朵盛典开始还有三个小时，我们该出发了。”
“嗯，尤哥也催了我好几遍了。”
晚上的云朵盛典，是顾妄言做为演艺人第一次参加的红毯，尤金万万没想到自家小艺人几个月就成为了圈中顶流，还能参加这么有含金量的红毯，兴奋得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睡不着觉，一天八百遍催顾妄言快点准备。
沈向霆去结账，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陌生号码：沈大影帝，我是陆放，见面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