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宁看着满满一屋子的暗卫，她才清楚谢蕴章已经防她防到什么地步了。
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哑着声音说话。
“他们俩，一个是祝学安，一个是刘山，那些叛军的头子。”
谢蕴章惊诧地看着她。
祝学安，一听就是和颜嘉宁有关系的名字。
“祝学安是广安门少主，比我更名正言顺。他笼络住了许多人，最后冒充陇关李家和南平郡王的人围攻上京。”
“目标只有一个，搅乱晋国。”
这回谢蕴章恍然大悟。
他抿唇一拍桌子。
“奸诈小人！”
颜嘉宁的声音依旧哑着。“陛下何必生气。现在他们死了，死无对证，那就是李家与南平郡王联合造反。”
“文安逼宫之时，世人已经知道两家造反了。”
颜嘉宁摇摇头。
“陛下，我的意思是，李宽和薛韬都活着！”
这回谢蕴章更迷糊了。
他完全想不明白颜嘉宁要做什么。
“陛下，古青芸一个人去打陇关不容易。如果有一支奇兵同古青芸里外夹击呢？”
谢蕴章的眼睛一亮。
“嘉宁的意思，让广安门的人冒充李宽去陇关。”
颜嘉宁点点头。“能不能进陇关无关紧要，只要靠近陇关就行。”
谢蕴章兴奋地一拍桌子。“有道理！”
“嘉宁，你这个主意太好了！”
即使这么高兴，可他仍站在原地，丝毫不往颜嘉宁跟前走一步。
颜嘉宁立刻明白他嫌弃她身上的血迹和味道。
“陛下，那我就回坤宁宫了。”
这一夜，谢蕴章没有回到坤宁宫。倒是麟正殿的烛火一夜没灭。君臣几人都在商议对付李家的事情。
颜嘉宁悠闲地躺在床上，接受着挽枝和杨枝的投喂。
“娘娘，现如今宫里的女官们老实多了。”
“小树不修不行。”颜嘉宁微微眯着眼。“最近朝廷得需要钱，宫里都得省着些。将宫女放出宫的年纪再降低一岁。”
“娘娘，这一下就会有不少人出宫。”杨枝担忧那些宫女不会同意。
“同她们说，凡是出宫的宫女，去本宫的美食坊租赁铺子免一年的租金。有本宫坐镇的美食坊，不敢有人欺负女子！”
“这主意好。”挽枝一拍巴掌。“将来婢子出宫，也可以去租个铺子开个小店。”
颜嘉宁无奈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本来宫里除了些老太妃，就只剩下谢蕴章和颜嘉宁两个主子。
留着那么多宫女也真没什么活计可做。
但是出宫的年岁一放低，有不少老太妃竟然来了坤宁宫。
看着几个老太妃联合过来求情，颜嘉宁依旧摇头。
“就算是本宫身边的人，年满二十四岁也得出宫。规矩不能破！”
裕太妃抿了一下唇。“皇后娘娘是为长远着想，我们也都明白。我们也不为难皇后娘娘，我们就拿自己的月钱贴补她们。她们不向宫里伸手要月钱。”
说到这里，裕太妃眼圈有些发红。
“人老了，怕死，怕受罪。她们都是跟着我们几十年的人，知根知底。若是换了不了解的人，将来对我们这些没儿没女的老太妃偷偷动手，又有谁知道呢？”
“皇后娘娘，就求您开开恩，留下她们吧。”
几个老太妃扑通给她跪下。
这些老太妃有的都是太皇太妃，颜嘉宁怎么受得起呢。
她忙起身扶起她们。
“诸位太妃可是折煞本宫了。”颜嘉宁一点也没生气，反倒和气地挽着裕太妃坐下。“本宫也不是不近人情。”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几人。
“一开始是本宫思虑不周，没考虑到几位老太妃的情况。老太妃身边的人，本宫也不都撵走。每个人只留下一人贴身伺候，其他人该按规矩办事还按规矩办事。”
就一个人伺候，这怎么能够呢！
“皇后娘娘，有的太妃年岁颇大，腿脚不便。如果只留一个人在身边，恐怕忙不过来。”
颜嘉宁犯难地一砸手。
站在她身边的挽枝低压了声音：“娘娘，何不让她们的娘家送一个姑娘来服侍几位老太妃们。”
“胡闹！”颜嘉宁呵斥一声。“闺阁千金怎么能进宫来服侍人！况且几位老太妃的娘家未必都在上京。”
“在上京！都在上京！”裕太妃立刻见缝插针。“皇后娘娘，可以让我娘家出人来进宫陪着我。”
颜嘉宁又看看其他几个人，见她们都是猛地点头。
都是很上道的人。
那些名门闺秀入宫，能是简单入宫伺候老太妃那么简单吗？
“那好，本宫也不为难你们。诸位太妃给你家里送个口气，送个女子入宫服侍你们。切莫声张。”
几个老太妃感恩戴尔离去。
可是挽枝却看不明白她的意图。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有用。”颜嘉宁又轻轻地抹了一下她的额头。
可是挽枝还是想不明白。不仅她想不明白，就是谢蕴章也想不透颜嘉宁的举动。
但是只要颜嘉宁不出来闹腾，他也不管后宫这些闲事。
随着颜嘉宁的肚子一天天涨大，谢蕴章留宿坤宁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谢蕴章身边有柳枝，颜嘉宁仍旧掌握着谢蕴章的一举一动。
“娘娘，又有不少服侍老太妃的贵女去堵陛下了。”
挽枝得了消息，气得直接拍桌子。
“堂堂贵女，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颜嘉宁不以为意，轻飘地下着棋。“陛下是什么举动？”
“陛下没理她们那群不要脸的！”
执着棋子的手一顿，又将棋子轻轻放下。
这个时候聊天系统里蹦出来一行字。
吕雉：谢蕴章快憋不住了。
颜嘉宁：吕姐姐同我所想一致。
颜嘉宁：我就让那些姑娘在他面前蹦跶。有颜，有背景的姑娘，不就是他拉拢的好对象。
“挽枝，我们出宫。”
说完颜嘉宁将手里的棋子全都放下，直接站起来，扶着挽枝的手去换衣服。
如今的美食坊已经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多了烟火气息，有了人气。
终于看到这个计划有些成效，颜嘉宁也是欣慰。
“拜见皇后娘娘！”
人群中，郑午带着张氏给颜嘉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