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你们害死的孤魂野鬼啊~”梁染墨仍淡笑着,不同于魏昭昭的不解与狼狈,此刻的她淡定从容的样子比魏昭昭还要更像一个温婉贤淑、贵重端庄的皇后。
“你!”魏昭昭一时语塞,接着又道:“本宫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究竟为何要如此戏弄本宫!”
“怎么会无仇无怨?我说了,我同你中间隔着宋氏的血海深仇呢。当年我入主这惠安宫的时候,你不过后宫里一个摆设,嫁给安焱近十年才爬上这后位,如今你也坐得够久了,竟忘了自己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么。”
“你是宋云!”魏昭昭满眼震惊,似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宋云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在断气之后被封入棺木,你的年纪也对不上,你不可能是她!”魏昭昭为不知道是在反驳梁染墨还是说说服自己,毕竟这重生一事本就闻所未闻!
“柔妃朝你的儿子下手,就是我回来之后为你精心准备的大礼。只是还不曾当面问过你是否喜欢这份回礼,今日刚好有这个机会。”
梁染墨的话不紧不慢,但魏昭昭听完之后面目已然狰狞!
“背后之人竟然是你!”魏昭昭气极两步上前想要给那年纪轻轻、仍旧淡笑的梁氏女一个教训。
只不过她的手刚举起来还没来得及挥出去,就被梁染墨伸手一把握住,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抽了她一耳光。
那耳光声清脆悦耳,将殿中紧张的氛围烘托到极点。
梁染墨身后的蝴蝶手持长剑,剑尖直指魏昭昭,“魏氏,你若敢伤到我们世子妃,我便让你凌迟而死!”
魏昭昭自然也看见了那沾着血色的长剑,不用说也知道,这柄长剑今日应当杀了不少御林军或是徐彬的人。
魏昭昭听到“凌迟”之后不敢再动,气势也弱了不少。
“怎么,怕死么?”梁染墨使力将人推到在地。
“娘娘!”魏昭昭的嬷嬷立刻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
“老蚊婆,我劝你别动!”蝴蝶的剑直直朝下,剑尖距离魏昭昭和她的嬷嬷不过几寸。
那嬷嬷不敢再动。
蝴蝶右手用剑指着嬷嬷,左手拽住那嬷嬷的衣裳将人拽到一边,直接将人敲晕。
梁染墨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华服却无比狼狈的魏昭昭,“昔日你同安焱设计陷害我与宋氏,造下诸多杀孽,可曾想过你们也落得如此下场!去年中秋夜宴上发生的事你是不是很熟悉?当年我就是因为殿前失仪行刺才被废后打入冷宫。而你中的戏梦就是我故意还给你的,总得让你也尝尝在百官和官眷颜面尽失的滋味。”
魏昭昭如今只觉震惊,话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哦,还有扶桑那日,是我故意设计让你出城劝农,然后为你在回宫路上精心准备了劫杀之礼,那日在宋氏荒宅,你可曾看到无数冤魂同你索命!”
梁染墨的声音听在魏昭昭耳中,仿佛就像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
梁染墨的话将魏昭昭的思绪被瞬间拉回遭人劫持的那一日。魏昭昭自那一日后,时常在午夜梦回之际惊醒,她总是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然后再也难以安眠。
“那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本宫与魏氏!宋氏在朝堂上权势太盛!可这安国是陛下的!宋氏这样庞大的世家继续存在只会削弱皇权!将其他世家压得出不了头!”魏昭昭似是找到了可以证明自己无错的借口,声音急促而尖利,“错的是宋氏!”
“呵……你以为你是谁,凭何判定谁对谁错!就算宋氏权势大,也为稳固朝堂做了许多努力,何至于落到阖族被灭的地步!而且若不是因为有宋氏帮扶,安焱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登立为帝!不必将卸磨杀驴推脱得如此冠冕堂皇!而且,若不是因为你,安钰本有机会平安长大!”想到安钰,梁染墨心口忍不住抽疼,她的安钰那么聪明乖巧,却无辜受累死于这些阴谋诡计之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安钰”,魏昭昭状若癫狂的疯笑起来,“陛下怎么可能容许流着宋氏血脉的皇子安坐太子之位直至以后登立为帝!而且安钰若是不死,我同陛下的孩子怎么办!只要安钰占着太子之位一日,我的孩子就永远没有出出头的机会!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仅走错了路还没有保护好他!”不得不说,魏昭昭的话也如刀子般锋利。
“下手迫害他人之人竟还要将一切的因果怪罪到他人身上,若易地而处,你还能认下这个道理么。”梁染墨看着跌坐在地魏昭昭,只觉得她十分可怜,她这样的人最终的下场只会同今日一样,不得好死。
“当年安钰被推下水后,一直在水中挣扎好一阵之后才沉下去,你说他死前得多绝望啊,会不会一直在喊‘母后救我’!然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侍奉的人就这么冷眼旁观他的结局。”
“住口!”梁染墨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俯下身去,魏昭昭那多年精心养护的脸瞬间本就被划破一道口子。
“啊!!!”魏昭昭又惊又疼,忍不住地尖叫出声,“我的脸!我的脸!啊!!!你该死!!!我的脸!!!”魏昭昭想要伸手去看看自己伤得深不深,可是又害怕自己真的毁容了而不敢触碰。
梁染墨嘴角上扬,仔细欣赏着魏昭昭此时癫狂的样子,“你如今容貌可比刚才顺眼多了。”
梁染墨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魏昭昭,“我记得你从前最爱观鱼,惠安宫院子里也放了两个水缸,你在里面养了些鱼对吧?若是直接将你杀了那就太便宜你了,我现在突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你既然这么爱观鱼,不如就跟那些鱼死在一起怎么样?”
此时的梁染墨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那明亮的双眸里却透着一些疯狂,配上这一袭红裙,犹如盛开到即将荼靡的茶花,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