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楼。
因许灵儿离开,四个教习只剩三人。
在许灵儿离开的第二夜,其他三人全部被抓,关进了春风一度楼的密室里。
此刻,三人被绑在三把椅子上。
娇娇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戴着同色的面纱走了进来。而叶凌风则是黑衣蒙面,跟在后面。
叶凌风扶着娇娇坐下,自己则站在娇娇身后。
拿出水壶,娇娇喝了一口灵泉水,笑眯眯地看着三人,“三位,说说吧。”
中年男子冷冷地瞥了娇娇一眼,“你是何人?”
“你猜?”娇娇瞪着葡萄大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对面三人齐齐地抬头看向她,之后那男子说道:“我们几人被山上的主子派遣,来到这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能把山上的情况说说吗?”娇娇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能。我们主子说了,那里的情况,不管对谁,一个字都不许透露!”
娇娇听了,似笑非笑,看着旁边气定神闲的两个女孩,“你们说不说?”
“说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女孩说道。
娇娇笑了,指尖绕着裙摆上垂落的流苏,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眼底却没半分暖意:“不知道啊?没关系,我最擅长帮人‘想起’事儿了。”
话音刚落,她抬了抬下巴,叶凌风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个铜制小炉放在密室中央的石桌上,炉底添上银丝炭,不过片刻,炉中便飘出一缕极淡的青雾,散在空气里没什么气味,却让被绑着的三人脸色渐渐变了。
“这是‘牵忆香’,”娇娇把玩着手中的水壶,壶身映出她带笑的眉眼,“闻得久了,人就会像倒豆子似的,把藏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包括你们主子在山中建了多少暗哨,藏了多少金银,你们那座茅屋的入口在哪里……”
中年男子额角渗出冷汗,却仍咬牙硬撑:“妖女!休要……休要故弄玄虚!”
话没说完,他的眼神忽然晃了晃,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原本紧绷的嘴角竟有了松动的迹象。
旁边的两个女孩更慌,其中一个忍不住颤声开口:
“我……我只知道主子姓复,腿脚不利于行,好像一直坐着一个轮椅,山中的石室里,好像囤了很多……很多淬了毒的弩箭……”
“还有!山上的暗室里,还养了十几个杀手!”另一个女孩也大声说道。
娇娇挑眉,笑意更深:“瞧,这不就知道了?”
她看向那还在硬撑的中年男子,指尖轻轻敲了敲水壶,“你呢?是要自己说,还是等这香再浓些,连你在镇上养小寡妇桃花的事儿,也一并说出来?”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你怎么知道?!”
娇娇一挥手,叶凌风立刻将香炉下面的银丝碳拿了出来,又拿出一块湿了的帕子,盖在香炉上面。
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娇娇瞟了一眼三人,懒洋洋地说,“说吧。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清楚,而且,”娇娇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你的毒我能解!”
“当真?”
“当真!”
中年男子的眼睛顿时亮了,低低地说道,“我本是镇上私塾的先生,我叫林志南。结果有一天回村里老家,下着大雨,为了节省时间,我就走小路,穿过一片坟地,结果看到坟地上有个女鬼一闪而过,我就吓晕了。”
“女鬼?”娇娇皱了皱眉。
“对,穿着白色的长裙子,长长的头发在身后飘着,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有个声音尖利的黑衣人掰开我的嘴,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让我为他们办事。”
“我不敢不从,就答应了。后来,他们给了我几本书,我学会了之后,就为他们培训了很多人,教给他们如何收集情报,如何隐秘书写,如何传递出去……”
“那桃花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妻儿家小吗?”娇娇还是忍不住问了。
“桃花是他们的人!他们怕我经常回家,会泄露情报,为此就让我给家里说,要在私塾住着,刻苦攻读,然后每月往家里捎钱就是了。”林志南有些羞愧,“为了解决我的生活需求,他们就让桃花和我住在一起,顺便也监视我。”
林志南是个读书人,他很羞愧,觉得对不起家中辛苦劳作,照顾父母,抚养孩子的妻子。
“你们真的能救我吗?!”
“放心。”
“你把他们给你的几本书,试着回忆一下,写一下。我这就去为你调制解毒丸。”娇娇示意叶凌风给他纸笔。
林志南接过纸笔,手指微微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开始伏案书写。
娇娇转向另外两个女孩,“你们呢?有什么想说的?”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其中稍年长些的开口道:
“我们本是表姐妹,被掳上山后,被迫学习媚术和暗杀技巧。我们两人因天赋较高,学习较好,所以就成了教习。主子……姓复的那人,每月十五会召集所有杀手在议事厅训话。”
“他长什么模样?”娇娇追问。
“从未见过真容,”另一个女孩接话,“他总是戴着银面具,坐在轮椅上,声音嘶哑得厉害。但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眼睛。”
“然后呢?有什么特点?”娇娇着急地问。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那好像是一双女人的眼睛,而且,那双眼睛和夫人的极像!”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娇娇不敢置信,“和我的极像?”
“对!也是一双又大又有神的杏仁眼。”
娇娇转头,立刻就看到了叶凌风那双有些了然却又不敢置信的眼睛。
娇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她们:“这是清心丸,能暂缓你们体内的毒性。待此事了结,我会帮你们彻底解毒。”
就在这时,林志南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笔掉在地上。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脸色瞬间变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