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三人在操场并没有待太久时间，每个班出一个节目，二十几个班从六点半就开始，到晚自习第二节课时，就只剩下少数几个班没表演了。
江春她们到操场后，就只看到了四个节目。
一个朗诵，一个合唱，一个情景剧和一个跳舞。
不过质量不错，三人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对高三生来说，很多事情都是有趣的。
高一学生从操场撤离时，三人随便跟在一个班级后面，一起出了操场，然后才与高一大部队分道扬镳。
自是有学妹学弟发现她们仨，但都心照不宣地选择隐瞒，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们才收回视线，然后跟旁边没注意的同学兴奋谈论她们发现的秘密。
江春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离这节晚自习下课还有十五分钟。
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学校路边的路灯正尽职尽责地吐着昏黄的光。
“现在回去打草惊蛇容易被发现。”江春把相机收起。
“你有什么想法？”
赵青梦扶了扶眼镜，和周锦一起看着她。
“学校银杏黄了。”
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
“那愣着干嘛，走呗。”赵青梦首当其冲走在前面。
今晚的她格外不羁。
江春和周锦对视一眼，一起笑出声，跟上了赵青梦的步伐。
“我记得高二小花园那儿有片小林子全是银杏吧？”赵青梦问。
“嗯哼，还有东校门门口那儿也有银杏，学校还修了木板路，怪诗情画意的，就是容易被保安逮到。”
“那就去小树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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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江春的相机里多了几十张照片和视频；赵青梦的数学没写完，去找数学老师延迟交了；周锦紧赶慢赶才在下课前写完生物和物理，看着第一排赵青梦赶作业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班主任老何对三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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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场江春没去看，她已经看到了足够美的画面。
决赛场那晚，她混到最后排跟王曌和李元解坐在一起，天黑下来后各个年级的学生都在趁着夜色到处跑，三人就寻了个人少的角落躺在草坪上，偶尔侧身看看表演，偶尔看看魔球灯在空中晃动的光束。
“就这么躺着也挺舒服的。”王曌有点昏昏欲睡。
“嗯。”
江春为了不惊动王曌只用了气音回她，另一只手灵活掏出相机。
偷拍完后，跟李元解对视一眼，笑得浑身颤抖，把王曌弄醒了。
“你俩笑什么？”
王曌犯困眯着眼问她俩，结果只得到两人更大声的嘲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王曌猜测她们一定干了坏事，当即一人一巴掌扇在了她们大腿上。
被打的两人立刻龇牙咧嘴开始喊疼。
“混蛋工工！”
“敢打本座！倒反天罡！”
两人笑骂着，自然又被王曌再次伺候。
扩音器里音乐突然停止，主持人不知说了什么，被三个年级学生的吼叫声淹没。
江春三人刚坐直身子，就听到接连的哨音——那是烟花弹射的声音。
三人同步抬头，正好与满目花火相撞，盛大的流金自顶点溅落，给予将入暮色的天空最后的狂欢。
江春把相机放在腿上，无所谓拍成什么样，此刻，她只想好好欣赏这难得的亮色，和两位朋友一起。
三分钟后，最后一发烟花在天上偃旗息鼓。
“其实今晚也挺好的。”王曌躺回地面，前些日子对艺术节的不满被她收回。
“我也觉得。”李元解跟着躺下。
“本来就很好。”江春二审维持原判。
“嘶！忘记停止录像了。”江春慌忙拿起相机准备暂停，却发现相机已经关机。
“早知道拿个充电宝了。”江春懊恼道，“也不知道录进去没。”
“无所谓了，总归你的眼睛是看见了的。”李元解在墨镜后的眼悠闲闭着，安慰道。
“也是。”江春把相机揣回冲锋衣口袋，也躺了下来，“总归是看见了。”
音响里再度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她们正介绍着下一个节目，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依旧响亮，但地上的三人却集体闭着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