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能不能再问问你的长官,他们开会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完啊。”
路程旺此刻是坐立难安,即使屁股底下是柔软的坐垫椅子,但他却是仿佛坐在千万根针上面一样,时不时便扭动几下,或者是站起来走几步摇晃摇晃。
柳雪兰坐在路程旺身旁,目光有些呆滞,直到路程旺起身的时候她才会扭头看一眼路程旺,这时听见路程旺的询问,柳雪兰又扭头望着不远处站在门口的小士兵。
“路主席......”
小士兵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道呵斥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李华,站岗的时候不要分心!上次被营长逮到你站岗睡着的教训还不够大吗?”
听见这严厉的训斥,站岗的小士兵李华也是再也不敢回头搭理路程旺了,毕竟连长给自己的压迫感可不是路程旺他们的哀求声能够相比的。
“我的名字叫陈贯西,是革命军第一师团第二团三营二连的连长。”
陈贯西面带微笑的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时间如白驹而过,之前大部队才进驻巴克什的时候,他还是一位班长,不过短短两三月,他就已经成了一名连长了。
李华是他班长时期便一直跟着他的兵,升到连长后他又把李华提拔成了自己的警卫员,而上次夜晚值岗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连站着都能睡着,睡着就算了,还被团长给逮到了,结果就是他和营长被团长叫过来,一左一右在睡着的李华身旁疯狂的做俯卧撑。
陈贯西到现在都还记得团长当时的笑声,“这小子是个人才啊!你俩做了俩小时的俯卧撑竟然还没给他吵醒。”
笑话!明明是团长三令五申做俯卧撑的时候不能说话,连喘粗气都不行,不然的话他早就悄悄把李华喊醒了。
要不是后来路主席路过这里,看见了这一幕,他俩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当然,最后第二天李华还是被他给“提干”了,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害怕,总之现在李华这小子一见到他就害怕。
“路主席他们一般晚上开会都开的很晚,要不,我先给二位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陈贯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路程旺和柳雪兰,两个人的气质不能说是多么的出众,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颓废。
路程旺年纪应该比柳雪兰偏大,大概在三四十岁的样子,个子不是特别高,但也有将近一米八多一些,脸上还留有一撮小胡子。
路程旺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定制的崭新西装,虽然在这里很稀有,但在外界也不是那么的难搞,再加上对方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外交人员,但就这种配置,连个警卫都没有,看起来对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柳雪兰的年纪倒是比路程旺看起来倒是要年轻一些,大概在三十出头左右,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的皮肤保养得比较好,所以看上去才比较年轻,身上穿着的是一套西裙,光从样子看也不是什么奢侈品。
柳雪兰的皮肤很白,甚至让陈贯西一度以为对方得了白血病,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再结合柳雪兰一副目中无神、云里雾里的状态陈贯西猜测对方来禁区绝对不是因为外交方面的事务,很有可能就是女的患有绝症什么的,而男的就是带着女的来看病。
这也解释通了两人为什么身旁都没有警卫,因为不是外交事件,所以也就没有下批警卫吗?
路程旺还不知道,就是因为柳雪兰看起来比较病弱,所以在陈贯西眼里,他俩就成了专门从外界来禁区中寻求高价值的医疗物资来看病的人了。
不过陈贯西内心还有一点疑惑,那就是柳雪兰这模样看起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让他非常非常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尤其是那眉毛,给他的感觉更是不一样,有种奇怪的感觉,要是再放平缓一些或者不那么愁苦,再弯一些的话......
“阿嚏!”
就在陈贯西正把柳雪兰的眉毛在脑中想的再弯一些的时候,柳雪兰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也把陈贯西的想法给打飞了十万八千里远。
“要不要给你们两位拿条毛毯?”
陈贯西有些担忧的看着靠在路程旺怀里的柳雪兰,对方就是来求物看病的,别回来病没看到,人倒是别直接没了。
“麻烦你了。”路程旺点了点头,来之前他也没想到禁区里面那么冷,这气温都快到零下好几度了吧,尤其是深夜,没到零下十几度的话他是不相信的,因为门外站岗的李华脸上都开始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了。但因为陈贯西在这,李华根本就不敢乱动,直到陈贯西上楼去拿毛毯的时候,李华才敢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冰霜。
“tm的。”李华张口就骂了一句。“怎么又下雪了。”
只见在橘黄色的路灯照耀下,如同鹅毛大的雪花从万米高空中飘落下来,给整个世界染上了银白色。
不过下雪对于李华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因为原本还有些困意的他,在雪落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也是打了一个寒颤,连一丝的困意都没有了。
“早就和你说了,我一个人来就行。”
柳雪兰把脑袋靠在路程旺的肩膀上,而路程旺则把自己的脑袋靠在柳雪兰的肩膀上,他伸出两只手,一只搂住了柳雪兰的腰,一只手轻轻放在柳雪兰的肚子上。
“要是伤了身子怎么办?你现在可是特殊时期。”路程旺一脸心疼的开口。
“我不管受多少苦,总还是觉得对不起子邺和小夏。”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想出这个法子的,他们要怪,也应该怪我才对。”
路程旺看向了蓝汀旅馆外的鹅毛大雪,他还清楚的记得路子邺出生的时候也是鹅毛大雪的天气。
突然他猛地想到,前不久好像还是路子邺的生日,是路子邺二十岁的生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用了将近十几年的时间才逃出来,还是在抛弃儿女的情况下才成功逃出来的。
“我们有将近五六年没见面了。”柳雪兰突然开口。
“过会儿见到子邺,我们该怎么办?要向他坦白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