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凤虚凰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陌尘脸上时，他已然盘腿坐在床榻上调息了一整夜。身上的伤口在系统辅助下愈合了大半，只剩下几道最深的伤痕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宿主，这个世界的力量规则太古怪了！\"系统在他脑海里抱怨，\"你的修为被压制了七成不说，连我的修改权限都被限制在基础级别。\"
陌尘缓缓睁开眼，指尖凝聚出一丝微弱的灵力，转瞬即逝：\"无妨，慢慢来。\"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云屠拎着一桶水推门而入。见到陌尘已经坐起，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大踏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掀开他的衣襟检查伤势。
\"见鬼了……\"她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昨天还血肉模糊的，今天就好了大半？\"
陌尘不着痕迹地后仰，避开她过于直接的触碰：\"在下体质特殊，恢复得快些。\"
云屠眯起眼睛打量他，目光如刀般锋利：\"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男子可没这种本事。\"
正当陌尘思索如何回应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云屠！快开门，村长家来人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喊道。
云屠脸色一变，低声咒骂了一句，随手抓起床边的黑袍扔给陌尘：\"穿上，别出声。\"
她大步走出去，重重地关上房门。陌尘披上黑袍，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透过缝隙观察院中的情形。
一个穿着绸缎衣裙的年轻女子带着几个粗壮妇人站在院中，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她面容姣好却透着刻薄，手中把玩着一根精致的马鞭。
\"柳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云屠挡在门前，语气不善。
\"听说你捡了个来路不明的男子？\"柳茹——村长之女眼睛直往屋里瞟，\"按照大周律法，无主男子应当交由官府统一配婚。我特地来看看，若是合适，就带回去做个通房。\"
云屠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柳茹，别以为你爹是村长就能为所欲为。那是我从山里救回来的，不是无主之物！\"
\"哦？\"柳茹讥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他是你什么人？一个未嫁女子家中藏着男子，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窗内的陌尘微微蹙眉。系统在他脑海中尖叫：\"宿主！这个坏女人想抢你！要不要我修改她的记忆？虽然现在权限不足，但让她忘记今天的事还是能做到的！\"
\"等等。\"陌尘制止了系统，继续观察事态发展。
院中，云屠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谁说他是无主之物？那是我未过门的小夫君！我们明天就办酒！\"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院内院外一片寂静。柳茹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你……你说什么？\"
\"耳朵不好使？\"云屠叉着腰，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说他是我云屠定下的夫君！明天就拜堂！到时候请柳小姐务必来喝杯喜酒啊！\"
柳茹的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最后冷哼一声：\"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云屠能玩出什么花样！我们走！\"她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去，云屠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一推开门，就对上陌尘平静如水的目光。
\"呃……那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云屠突然结巴起来，黝黑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我那是权宜之计……你别误会……\"
陌尘轻轻颔首：\"我明白。多谢云姑娘解围。\"
\"不过……\"云屠搓着手，眼神飘忽，\"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不办酒，柳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能不能请你……暂时假装……\"
\"假结婚？\"陌尘挑眉。
云屠猛点头：\"对对对！就是走个形式！你放心，我云屠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趁机占你便宜！等风头过了，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系统在陌尘脑海里炸开了锅：\"宿主！这怎么行！你可是能修改诸天万界规则的强者，怎么能给一个女尊世界的屠户当假夫君！\"
陌尘没有理会系统的抗议，只是静静注视着云屠。这个女子虽然外表粗犷，眼神却清澈如溪水，藏不住半点虚伪。
\"好。\"他轻声道。
云屠瞪大眼睛：\"你……你答应了？\"
\"嗯。\"陌尘点头，\"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云屠拍着胸脯，\"只要我云屠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第一，我需要一间静室，每日独处两个时辰。\"
\"没问题！后院有间柴房，收拾一下就能用！\"
\"第二，\"陌尘顿了顿，\"我想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请你教我。\"
云屠挠挠头，爽快地答应了：\"这个简单！我虽然读书不多，但基本规矩还是懂的。\"她突然想起什么，犹豫道，\"不过……按照大周习俗，成婚后你得搬到我房里住……当然！你睡床我打地铺！\"
陌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可以。\"
当天下午，云屠就风风火火地开始筹备婚事。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半新的红袍，又去村里买了些酒肉。陌尘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若有所思。
\"宿主，你真的要跟这个女屠户假结婚啊？\"系统还在碎碎念，\"虽然她救了你，但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嘛……\"
\"这样最方便。\"陌尘淡淡道，\"既能名正言顺留下，又能掩人耳目。等你的权限恢复，再做打算。\"
系统嘟囔了几句，突然兴奋起来：\"对了宿主！虽然高级功能被锁，但我刚刚解锁了'物质重组'模块！可以帮你改善下居住条件！\"
陌尘环顾四周。云屠的家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木屋三间，正堂兼做厨房，两侧各有一间卧房。后院有口井和一小块菜地，墙角堆着柴火和屠宰工具。
\"暂时不必大改。\"他在脑海中回应，\"先做些小调整。\"
他趁云屠出门采买的功夫，手指轻点屋内陈设。破损的桌椅自动修复如新，漏风的墙壁缝隙悄然合拢，灶台上的铁锅变得锃亮。系统甚至贴心地为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加固了结构。
傍晚时分，云屠扛着一袋米回来，一进门就愣住了。
\"这……\"她放下米袋，揉了揉眼睛，\"我家什么时候这么……干净了？\"
陌尘坐在灯下，捧着一本从云屠箱底翻出的破旧书册，头也不抬道：\"我闲着无事，打扫了一下。\"
云屠狐疑地环视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走到桌前，摸了摸光滑如新的桌面——昨天这里还有一道很深的刀痕呢！
\"你……怎么做到的？\"她小声问。
陌尘抬眼看她，银白的长发在灯光下如流动的月光：\"一些小技巧。\"
云屠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点点头：\"哦……挺好。\"她出人意料地没有追问，转身去准备晚饭了。
系统惊讶道：\"奇怪，她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普通人看到这种超自然现象不该吓得大叫吗？\"
陌尘注视着云屠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次日清晨，村里响起了喜庆的唢呐声。云屠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衣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站在院门口迎接稀稀拉拉的宾客。大多数村民只是送了点贺礼就匆匆离开，只有几个与云屠交好的猎户留下来喝喜酒。
陌尘穿着那件改过的红袍，银发用一根红绳松松束起，安静地站在云屠身侧。尽管衣着朴素，他那出尘的气质依然让所有来宾看直了眼。
\"云屠这厮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女猎户小声嘀咕，\"捡到这么个天仙似的夫君……\"
柳茹果然来了，带着几个跟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径直走到陌尘面前，贪婪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小郎君，若是云屠待你不好，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家可比这破屋子舒服多了。\"
云屠一把将陌尘拉到身后，眼中凶光毕露：\"柳茹，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不想见血。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和眼睛！\"
柳茹冷笑：\"呵，一个杀猪的也配威胁我？\"她突然伸手想去摸陌尘的脸，\"小郎君……\"
\"啊！\"一声惨叫。
没人看清云屠是怎么出手的，只见柳茹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她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我说了，\"云屠一字一顿道，\"别碰我的人。\"
柳茹的跟班们想上前，被云屠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最后还是村里的老郎中过来给柳茹接了骨，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
剩下的婚礼流程简单而迅速。拜天地、喝交杯酒、入洞房……陌尘全程配合，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直到宾客散尽，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云屠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垮了下来。
\"累死我了……\"她扯开衣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装模作样一整天，比杀十头猪还累！\"
陌尘在她身旁坐下，递过一杯茶：\"辛苦了。\"
云屠接过茶杯，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茶水洒了一半。
\"抱、抱歉！\"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陌尘衣袍上的水渍。
\"无妨。\"陌尘轻轻按住她的手，\"云姑娘不必如此紧张。既是假结婚，你我不必拘泥于俗礼。\"
云屠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个……以后叫我云屠就行……姑娘来姑娘去的，怪生分的……\"
\"好，云屠。\"陌尘从善如流。
月光下，两人并肩而坐的影子在地上交叠，竟有几分真实的夫妻模样。
三天后的傍晚，一个满身是血的女猎户跌跌撞撞冲进村子，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山里有妖兽出没，已经伤了十几个猎户。官府贴出悬赏，能除掉妖兽者赏银百两。
云屠听完消息，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一百两！够我们过两年了！\"
陌尘正在整理药材，闻言抬头：\"我们？\"
\"呃……\"云屠挠头，\"我是说……我去。你留在家里。\"
陌尘放下手中的草药，银眸直视她：\"我与你同去。\"
\"不行！太危险了！\"云屠断然拒绝，\"那妖兽据说有丈余长，獠牙如刀，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我。\"陌尘平静道，\"我的医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云屠还想反对，却在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后败下阵来：\"……好吧。但你必须跟紧我，一有危险马上跑！\"
当夜，云屠磨着她那把杀猪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陌尘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影，系统在他脑海中汇报最新发现：
\"宿主，我分析了这个世界的能量结构，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云屠体内有异常能量波动，似乎被某种封印压制着。\"
陌尘目光微动：\"继续观察。\"
他转身走向正在收拾行装的云屠，手指轻轻拂过她放在桌上的杀猪刀。刀身上那些看似随意的花纹，在月光下隐约泛出淡淡的金光。
\"这刀……\"陌尘状似随意地问，\"很特别。\"
云屠头也不抬：\"祖传的，据说有些年头了。杀猪特别利索，一刀毙命，畜生都不带叫唤的。\"
陌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窗外，山风呜咽，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