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杨少川眼睛微眯，表情无语，“你虽然已经拿到了驾照，但其中的水分也不是没有，我真怕你搞出了交通事故。”
他其实很想看到赵魁宇一脚油门直接栽进海里看笑话的，但是毕竟都是相处了两年的室友了，该拦着还是拦着比较好。
“交通事故？”洛羽“唰”地甩开折扇，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狐狸，“川少你别说，我还真想看看他会不会一脚油门就和大海进行亲密接触了。”
赵魁宇闻言，不满的撇了咧嘴，从怀里掏出一本被海水洇湿一角的《沙滩汽车驾驶速成——小春看了都能学会》。
杨少川：......
666，小春看了都能学会，这不比猴子看了都能学会还有权威。
他忽然觉得让赵魁宇直接栽进海里或许更安全。
陈小鱼好奇地凑过去，指尖戳了戳那本破书，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这位小哥，你这教材该不会是地摊上五块钱一本的吧？”
“十块！”赵魁宇严肃纠正，“还附赠一张‘沙滩飞车体验券’。”
杨少川按了按眉心，决定终止这场闹剧。他左肩微沉，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洛羽肩上，实则暗暗发力，把“乐子人”锁得寸步难行：“想去飙车可以，你给我好好的看着他。”
他可不想真出了交通事故，这里可是花鸟岛，在这里出了交通事故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杨少川靠着江滨男友的身份，能在一定程度上让这里的警察给自己面子，但毕竟包庇犯罪这种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洛羽被杨少川单手锁住肩胛，还试图用折扇去戳赵魁宇手里的“教材”，笑得一脸欠揍：“川少放心，我保证像盯高考倒数一样盯着他——不过，要是魁这家伙真冲进海里，我是先救人还是先拍照？”
杨少川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他有时候真想撬开洛羽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着办，别闹出人命就行。”杨少川叹了口气，松开洛羽的肩胛。
他实在拿这个乐子人没办法，只要对方好好办事，性格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无奈的他只好抬眼望了望天色寻求一丝宁静。
七月的花鸟岛，太阳刚爬过东边礁石，光线像刚磨好的刀，亮得晃眼。码头方向传来海鸥盘旋的嘶鸣，空气里混着柴油、海水与晒暖的浮藻味——一切和平得过分，反而让杨少川心里那点“被跟踪”的刺没完全拔掉。
他低头活动左腕，右肩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把旧伤藏在阴影里，才开口：“先走吧，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会。”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陈小鱼看看方天赐，又看看杨少川，敏锐地察觉到表哥身上那股“外松内紧”的气场，立刻举手：“我带路！前面有个凉亭，旁边也有一些卖解暑产品的。”
说完一把拽住方天赐的袖口，开始带路。其余人对视一眼，也识趣地跟上——洛羽走最后，折扇“啪”地合上，金丝眼镜反射出码头熙攘的人群，嘴角勾了勾，像在回味什么彩蛋。
……
凉亭是花鸟岛的老建筑，灰白石柱上爬满蛎壳与藤壶，远看像一只蹲伏的灰鲸。里头已经摆好一张斑驳的木桌，几只彩绘搪瓷缸里盛着冰凉的桂花茶。
杨少川等所有人落座，才用左手拎起一只瓷缸，指腹试了温度，推到洛羽面前——看似客气，实则堵住对方的嘴。
“现在可以说了？”他目光扫过一圈，最后停在洛羽脸上，“虽然典狱长和婉萱有点面子，但也不至于让你们一个不差的来这里吧，真正让你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在杨少川看来，仅仅是洛羽和洛婉萱还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来。
赵旭东还要工作，柳静萱肯定不可能丢下赵旭东出来旅游。
他俩出了一些特殊情况，不然不可能出来。
洛羽捧着茶缸，吹了吹浮在表面的桂花，笑得一脸无辜：“夏导。”
“夏老师？”杨少川眉头一皱，他从来没跟夏泽言说过花鸟岛的事情，很显然，这一切估计是洛羽透露的东西，他专门和夏泽言做好了计划。
估计其他人都有相应的理由......
“准确说，是夏导联合苏老师一起批的‘课外实践’。”墨雨婷举手补充，亮粉色发带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实践课题——《旅游经济与海岛文化调研》。”
她点开手机，把盖着红章的电子版假条亮给杨少川看，末尾赫然写着：
“调研期间，安全自负，指导教师：夏泽言、苏清歌。”
杨少川：“......”
果然，理由都有了。
赵魁宇趁机举手：“我报名的是‘驾驶实践’子课题！”
得了，这家伙真想在沙滩上飙车......
“我报的是‘海岛甜品对游客情绪影响’。”酥柠泡小声补刀，还晃了晃怀里的小本子，上头画满柠檬与马卡龙。
柳静萱把碎发别到耳后，淡声道：“我选的是‘外伤急救在旅游场景下的应用’。”
杨少川闭了闭眼，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家伙，一群人把暑假作业写到了花鸟岛，还顺道把这里当成了“调研对象”。
他再次看向洛羽：“最后一个问题。”
“嗯哼？”
“谁负责经费？”
洛羽“唰”地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杨少川太熟悉这副德行：每当这只狐狸要报“黑账”时，就会用扇子挡掉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经费？”
折扇后传来闷闷的笑声，“当然是——”
啪。
他把一张对折的A4纸拍在石桌上。
展开一看，是一份《花鸟岛文化旅游共建意向书》，落款甲方：花鸟岛居委会；乙方：洛氏集团（附属章：洛婉萱私印）。
“甲方义务：提供调研场地、码头接驳。”
“乙方权利：享有‘海岛文化季’独家冠名，及——”
杨少川视线扫到最后一行，太阳穴突突直跳：
“——及‘乙方随行人员’一切餐饮、交通、住宿费用，由甲方按‘研学团队’标准全额报销。”
“......说人话。”
洛羽“啪”地收扇，笑得牙根发亮：“意思就是，咱们这一趟，岛里买单。”
赵魁宇当场发出一声土拨鼠尖叫：“我靠！白嫖！”
杨少川：......
陈小鱼：......
方天赐：......
这tm不就是准备薅花鸟岛的羊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