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唤醒了杨少川。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吵醒还在沉睡的室友们。赵魁宇的床头还亮着小夜灯，键盘旁散落着几包薯片包装袋，显然又是通宵守护木叶村的一夜。
杨少川洗漱完毕，换上运动服，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右肩。虽然永久性的损伤已经不再疼痛，但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做些简单的拉伸。今天是周末，校园里比平时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晨跑的学生和打扫卫生的阿姨。
他沿着操场慢跑了几圈，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回到宿舍时，李明辉已经醒了，正坐在书桌前摆弄着吉他。
“醒这么早？”杨少川把运动水壶放在桌角，金属瓶身碰撞桌面的轻响让李明辉指尖一顿。他抬头时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左手却下意识护住吉他指板，像是怕被撞走音似的。
“练会儿琴。”李明辉拨了个和弦，音符在安静的宿舍里荡开，“下午约了酥柠泡去动漫展，她说想听我弹那首《未闻花臂》的主题曲。”说到女朋友时，他耳尖悄悄泛红，手指却在琴弦上卡了壳，高音区走音走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听着熟悉的旋律，杨少川嘴角抽了抽，他看过那部动漫，但是...
那首歌明明是片尾曲好好嘛......
“你们俩约会，倒像是期末备考。”杨少川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右肩拉伸时牵动旧伤，细微的刺痛让他动作一滞。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臂，却听见李明辉突然“噗嗤”笑出声。
“还说我呢，”李明辉抱着吉他转过来，琴头的流苏晃悠着扫过桌面，“昨天半夜魁那家伙说梦话，你听见没？”他压低声音模仿赵魁宇的腔调，粗着嗓子喊：“宝藏！我的宝藏！”尾音刚落，床帘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赵魁宇含混不清的嘟囔：“别抢......那是我爆的橙装......”
杨少川挑眉看向那团裹成春卷似的被子，想起昨晚洛羽举着手机录梦话的场景——当时这家伙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金丝眼镜都歪到了下巴上，因为寻宝藏的梦话说了三次，非要给赵魁宇安个“三寻宝藏哥”的名头，说什么“挖了三次还没挖到，比愚公移山还执着”。
愚公：他能跟我比吗？
洛羽的床铺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金丝眼镜还挂在耳朵上，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什么‘三寻宝藏哥’？哦，想起来了，魁哥昨晚可是把‘我的宝藏’喊了个震天响啊。”
“洛羽你给我闭嘴！”床帘猛地被拉开，赵魁宇顶着鸡窝头坐起来，一脸怨念地瞪着洛羽，“再敢提这事儿，我就把你藏在枕头底下的那副金丝边眼镜没收了！”
洛羽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嬉皮笑脸道：“别别别，魁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要是弄没了，我还怎么耍帅呢。”
杨少川看着这两人的闹剧，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洛羽：“对了，洛羽，你会开车吧？”
洛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会啊，怎么了？”
“那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教我开车？”杨少川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还没有驾照。”
“教你开车？”洛羽挑了挑眉，来了兴致，“可以啊，不过你得请我吃甜食。”
“没问题。”杨少川也不矫情，大不了自己做呗。
一旁的赵魁宇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也凑了过来：“俺也一样”
洛羽拍了拍赵魁宇的肩膀，笑道：“行啊，正好凑个伴。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去，我这个‘老司机’保证把你们教会。”
赵魁宇兴奋地搓了搓手：“太好了！等我拿到驾照，第一件事就是去兜风！”
兜风...你不是连车都没有吗？
李明辉抱着吉他，看着他们三个，笑着说道：“你们这是要组团考驾照啊？那到时候可得叫上我，我给你们弹吉他加油助威。”
“去去去，你还是好好练你的琴吧，别到时候给酥柠泡弹跑调了。”赵魁宇打趣道。
李明辉脸一红，不满地瞪了赵魁宇一眼：“我才不会跑调呢！”
下午，杨少川靠在教场的香樟树下，看着赵魁宇抱着方向盘原地打转的样子，右肩不自觉地抵了抵树干，他已经练好了现在该轮到赵魁宇了。
有些意外，没想到洛家还有汽车驾校。
洛羽坐在副驾驶座上，金丝眼镜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手里转着怀表慢悠悠指导：魁啊，你这方向盘打得比搓游戏摇杆还猛，是想表演原地漂移吗？
不是说踩离合要像踩棉花吗？赵魁宇满头大汗地盯着仪表盘，脚下的离合器踏板被踩得嘎吱作响，我这脚感怎么跟踩钢板似的？
洛羽又仔细讲解了一遍，教他如何离合挂挡。
随着汽车发出了低沉的声响，洛羽开口道：“好了，慢慢松开离合吧。”
赵魁宇应了一声后开始松开，只不过似乎是紧张的缘故，左腿有些微微发抖。
车子抖动了一阵，熄火了，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死物。
“啥情况？”赵魁宇看向洛羽，眼神里有股没有被知识浸染过得纯粹。
“离合松的太快了，重来。”
这一次更离谱，因为紧张，赵魁宇甚至没有踩离合。
“不是...魁，我刚刚应该也说了吧，挂挡离合要踩到底，咋地，你这是只有悲欢，没有离合啊！”
“魁，你这不是在学开车，你这是在跟车子较劲啊。”杨少川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他已经看见赵魁宇连续五次熄火了。
赵魁宇从车窗探出头，满头大汗，一脸委屈：“川少，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比打游戏难多了！游戏里踩个油门就能跑，哪像这个，又是离合又是刹车的，还有那么多挡位。”
洛羽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悠悠地说道：“魁哥，你这心态不对。开车就像追女孩子，得温柔点，有耐心。你这么猛，哪个车子受得了？”
“就是就是，”杨少川附和道，“你先别想着开多快，先把离合和刹车的感觉找对。慢慢来，不着急。”
赵魁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行，我再试试。这次我一定温柔点。”
整个下午，赵魁宇在虚心的学习，这才勉强达到洛羽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