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的地图在油灯下泛着微黄，六个红圈像嵌在纸上的血痂，最北端的那个被红笔圈了三圈，旁边标注着 “扬子江要塞”。
赵烨用手指点过纸面，墨迹被按出浅浅的凹痕。
“这里是日军第三师团的补给枢纽，控制着长江下游的水路，拿下它，就能卡住鬼子的退路。”
帐篷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那是战士们在擦拭新领到的汤姆逊。
三天前，赵烨从系统空间取出的五十支冲锋枪让整个临时营地沸腾了，此刻这些武器正被拆解成零件，涂上防锈油重新组装。
宫泽看着地图角落的小字，忽然抬头：“要塞里有个船坞，停着十二艘‘虎头’级炮艇，是专门巡逻长江的。”
赵烨的指尖顿在纸面：“炮艇的火力配置？”
“47 毫米速射炮，还有两挺九三式重机枪。” 宫泽的声音低了下去，“上个月我去送过一次伤兵，亲眼见过它们击沉渔船，就像打碎鸡蛋一样。”
帐篷帘被掀开，带着晨露的风灌了进来。
林鸿辉的继任者，原三营的连长王勇捧着个铁皮盒走进来，里面是连夜绘制的要塞草图。
“报告，侦察兵回报，鬼子在要塞外围拉了三层铁丝网，埋了地雷阵，昨晚还新增了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
赵烨捏起一块木炭，在草图上画出箭头。
“王勇带一梯队，用五辆谢尔曼坦克正面突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顿了顿，木炭在纸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带二梯队，乘三架 p-51 从侧翼穿插，目标是弹药库。”
“那水上的炮艇呢？” 王勇的喉结滚动着，他见过那些铁壳船的厉害。
赵烨看向帐篷外，新组建的工兵连正在熔铸炸药包，松香的气味混着硝烟飘进来。
“用这个。”
他走进暗黑角落，从系统空间取出几枚磁性水雷，掀开油布，战士们围拢上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黑色的雷体上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让水性好的弟兄趁夜摸过去，贴在船底。”
凌晨四点，江雾像棉絮般裹住江面。
赵烨趴在芦苇丛里，望远镜的镜片蒙上了层水汽。
要塞的探照灯在雾中切开光柱，隐约能看到了望塔上的日军哨兵，刺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还有十分钟。”
王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赵烨调整呼吸，看着手腕上的夜光表，秒针正朝着五点整爬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江雾时，五辆谢尔曼坦克突然从芦苇丛后冲出，履带碾过冻土的轰鸣惊起一群水鸟。
日军的了望塔瞬间亮起红灯，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开火！” 赵烨的吼声混着坦克炮的轰鸣炸响。
谢尔曼的 75 毫米主炮喷出火舌，第一发炮弹就精准命中了要塞的岗楼，砖石碎片混着日军的惨叫腾空而起。
王勇的一梯队如同尖刀，在铁丝网和地雷阵中撕开缺口。
九五式坦克试图反击，却被谢尔曼的穿甲弹轻易洞穿装甲，燃起熊熊烈火。
要塞内的日军慌乱起来，重机枪的火舌在雾中织成火网，却根本无法穿透谢尔曼厚重的装甲。
“第二梯队，升空！”
三架 p-51 战斗机从云层后俯冲而下，机翼上的航空机枪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过要塞的防御工事。
日军的高射炮还没来得及架设，就被战机的机炮炸成了废铁。
赵烨坐在领头的战机里，看着下方混乱的日军，忽然按下投弹按钮 。
三枚航空炸弹呼啸着落下，准确命中了要塞的发电站，整个据点瞬间陷入黑暗。
“趁现在！”
赵烨对着对讲机大喊。
早已潜伏在江边的工兵连战士抱着磁性水雷，像游鱼般钻进冰冷的江水。
江面上的 “虎头” 级炮艇还在盲目地炮击，炮口的火光暴露了它们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艘炮艇突然调转炮口，47 毫米速射炮的炮弹擦着 p-51 的机翼飞过。
赵烨猛地拉升战机，耳机里传来副驾驶的惊呼：“是了望塔！他们用探照灯锁定我们了！”
日军的防空火力终于苏醒，密集的炮弹在战机周围炸开，形成一团团黑色的烟幕。
赵烨驾驶战机做出一个惊险的桶滚动作，躲开致命的炮击，同时按下机炮按钮，将了望塔打成了筛子。
地面上，王勇的一梯队已经突破到要塞的第二道防线。
战士们用汤姆逊冲锋枪扫射，密集的弹雨压制得日军抬不起头。
但就在他们即将冲到弹药库时，江面上的炮艇突然转向，对着地面疯狂炮击。
“快卧倒！”
王勇大喊着扑倒身边的新兵，炮弹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炸开，泥土和碎石溅了满身。
他抬头看向江面，只见十二艘炮艇如同恶狼般围着要塞游弋，炮口不断喷吐着火舌，给进攻的战士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水雷怎么还没引爆？”
赵烨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带着焦急。
江面上，工兵连的战士正遭遇麻烦 。
炮艇的螺旋桨搅起巨大的水花，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一个年轻的战士抱着水雷试图游向最近的炮艇，却被机枪子弹击中，鲜血在江面上扩散开来。
赵烨咬了咬牙，猛地拉升战机，朝着最近的一艘炮艇俯冲而去。
他按下机炮按钮，子弹如同暴雨般射向炮艇的甲板，日军的机枪手被打成了筛子。
但炮艇的装甲太厚，机炮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用航空炸弹！”
副驾驶大喊。
赵烨点头，瞄准炮艇的甲板按下投弹按钮。
一枚航空炸弹呼啸着落下，却在即将命中时被炮艇的速射炮击中，在空中提前爆炸。
“不行，太近了！”
赵烨拉升战机，额头渗出冷汗。
这些炮艇的防空火力虽然不如专门的防空舰，但在近距离内依然致命。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王勇的声音。
“我们找到他们的油库了！”
赵烨精神一振，只见地面上，几名战士正冒着炮火冲向要塞角落里的油库，那里堆放着大量的汽油桶。
“掩护他们！”
赵烨大喊着驾驶战机俯冲下去，用机炮压制日军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