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防空洞的入口染成金红色时，赵烨趁没人注意，从空间中取出食物和水，堆放在靠山的角落。
压缩饼干、罐头和纯净水被一箱箱卸下来，码在岩壁下的空地上，像座小山。
回到队伍中，他告诉林鸿辉和太爷爷，让他们带人把物资搬运到防空洞里去。
林鸿辉和太爷爷二话不说，带着一队人马就去了。
搬运回来的物资，第一时间组织获救的群众排队领取。
“都排队领，老人孩子先拿！” 林鸿辉站在木箱上，用刺刀撬开个罐头，黄澄澄的牛肉瞬间散出香气。
排队的百姓里响起一阵吞咽声，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小石头捧着半块玉米饼跑过来，举到赵烨面前：“赵大哥，你吃。”
饼子边缘已经发硬，上面还留着几个小小的牙印。
赵烨笑着退回去：“你吃，我这里还有。” 他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剥开锡箔纸塞进孩子手里。
小石头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甜的！比麦芽糖还甜！”
周围的百姓看得直咂嘴，却没人上前讨要。
物资分发下去之后，赵阳州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到赵烨面前：“赵烨，你看看这些。”
布包里的物件比早上更多了。
除了银镯子、铜烟袋，还有姑娘们摘下来的银簪子、汉子们揣着的旧怀表，甚至有个老婆婆把陪嫁的玉坠都拿了出来。玉坠上的红绳磨得发亮，显然戴了大半辈子。
“太爷爷，这是？” 赵烨一脸疑惑地看着赵阳州。
“拿着。” 赵阳州的声音有些沙哑，“百姓们说了，你救了大家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再说……” 他往防空洞深处看了眼，那里躺着十几个重伤员，“这些东西能换药品，换粮食，比压在箱底强。”
说话间，又有几个百姓走过来，往布包里添东西。一个穿补丁褂子的汉子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铜墨盒，红着脸说：“这是我爹当年考秀才用的，说不定能值俩钱。”
赵烨看着布包里越堆越多的物件，突然鼻子发酸。
他知道这些东西对百姓们意味着什么。
那是嫁妆，是念想，是乱世里最后的体面。
可现在，他们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只为换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赵烨握紧布包，触感温热得像揣着团火。
他走到坦克边，借着暮色打开虚拟商城，将物件一件件放进兑换栏。
银镯子 350 万，铜烟袋 500 万，玉坠因为有裂痕只评了 800 万，可那个铜墨盒却标出了 1200 万 ， 系统显示是清代道光年间的文房用品，刻着的山水纹是名家手笔。
最后一件物件放进去时，界面上的数字定格在
万界币。
“够了。” 赵烨深吸一口气，点开食品分类。
他没买精加工食品，而是选了最实惠的压缩饼干和军用罐头，还有能快速补充体力的葡萄糖粉。
确认兑换的瞬间，防空洞外突然多出二十多个木箱。
林鸿辉吓了一跳，掀开箱盖时惊得后退半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饼干。
“这……” 林鸿辉扭头看向赵烨，眼里满是震惊。
“别问。” 赵烨拍了拍他的肩膀，“给百姓们分下去，让大家吃饱了。”
夜幕降临时，防空洞里飘起食物的香气。
老人捧着饼干和水的手在发抖，孩子狼吞虎咽地啃着罐头，连最内向的姑娘都露出了笑脸。
赵烨靠在岩壁上，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兑换栏里的数字，比任何勋章都有分量。
“嘀嘀嘀 ——”
清脆的电报声从洞口传来，是林鸿辉带着的发报机。
负责发报的战士突然跳起来，举着电报纸往洞里跑：“林队长！赵兄弟！总部回电了！”
林鸿辉一把抢过电报纸，借着马灯的光念出声：“南京战区各部听令，即刻起由赵烨同志担任临时指挥官，所有武装力量须无条件配合，建立统一战线……” 他念到一半突然停住，猛地看向赵烨，眼睛亮得惊人，“赵兄弟，你成咱们南京战区的头儿了！”
赵烨接过电报纸，指尖触到纸页上的油墨，还有些发烫。
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末尾盖着的红色印章，是他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标记。
“不是头儿，是战友。” 赵烨把电报纸折好，“告诉总部，我赵烨保证，绝不辜负托付。”
发报机还在 “嘀嘀” 作响，战士兴奋地喊：“有部队回电了！说是在东郊树林里，还有五十多人！”
“城南也有！一个连，还剩七十多个弟兄！”
“西边的游击队说天亮就到！”
消息像长了翅膀，在防空洞里传开。
百姓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擦着眼泪说：“有盼头了，咱们有盼头了！”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赶来会合的部队出现在山道上。
领头的是个断了左臂的营长，缠着绷带的胳膊吊在脖子上，身后跟着的战士个个面带菜色，却把步枪握得笔直。
“报告指挥官！独立营余部 53 人，向您报到！” 营长敬礼时，空荡荡的袖管晃了晃。
赵烨刚要回礼，又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三个方向的山道上，陆续出现了队伍的身影。有的扛着步枪，有的拿着大刀，甚至有个少年背着把锈迹斑斑的鸟铳，跑得满头大汗。
林鸿辉清点人数时，声音都在发颤：“一共三千零二十七人。”
三千多人站在山坳里，虽然衣衫褴褛，却把腰杆挺得笔直。
赵烨看着他们脸上的伤痕和眼里的光，突然转身走向坦克，打开了最后几个木箱。
“都过来。” 他扬声喊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鬼子。”
饼干、罐头、还有熬好的热粥被一一分发下去。
战士们捧着食物，有人咬了一口突然就哭了。
太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连咀嚼都觉得陌生。
那个断了臂的营长走到赵烨面前，把空罐头盒擦得锃亮：“指挥官，给我们任务吧！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跟着你杀鬼子！”
“对！杀鬼子！” 山坳里响起震天的呼喊，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赵烨看着沸腾的人群，又看向虚拟商城里剩下的万界币。
295 万，减去买物资花的 80 万，还剩 215 万。
他点开武器分类，目光落在了迫击炮的图标上。价格 15 万一门，炮弹 5000 一发。
“林大哥，” 赵烨指着界面，“你说，咱们搞十门迫击炮，够不够炸掉日军的岗哨？”
林鸿辉探头一看，突然笑出声：“不够！得搞二十门！再配上火箭筒，把总督府的楼顶都给它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