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彻底不动后，陈鑫先抬手抹了把溅到脸颊的黑血，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他踹了踹地上的尸体，确认没再动弹，才直起身：“值班室再仔细搜搜，刚才光顾着应付这玩意儿了。”
杨振平“嗯”了一声，把消防斧扛在肩上，开始在值班室里翻找。刚才劈开的文件柜里全是旧档案，纸张泛黄发潮，翻起来簌簌掉渣。他不甘心，又蹲下身查看桌子底下，膝盖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咚”的一声闷响。
“啥玩意儿？”他嘟囔着伸手一摸，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带着网格纹路。他猛地一拽，一个半人高的盾牌被拖了出来，表面蒙着层灰，边缘还留着几道凹痕，正面印着的警徽虽然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的样式。
“我操！防爆盾！”杨振平眼睛瞬间亮了，他把盾牌竖起来，掂量了一下，至少得有十斤重，“这玩意儿顶用啊！刚才那丧尸要是扑过来，举着这玩意儿能直接撞翻它！”
他话音刚落，又在盾牌后面摸到个长条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根两米来长的钢管，前端焊着两个对称的铁叉，叉尖磨得发亮——是防暴叉。
“还有这好东西！”杨振平把防暴叉在手里转了个圈，铁叉“哐当”撞到墙壁，吓得他赶紧收住，“这叉能把丧尸叉住，让它动弹不得，比斧头省劲儿！”
他正兴奋着，又在墙角的柜子里拖出个一样的防爆盾，两个盾牌并排靠在墙上，像两扇小小的金属墙。“两个盾，一个叉！”杨振平拍着盾牌，声音压得低却难掩激动，“回去给林溪他们看看，这玩意儿可比钢管靠谱多了！”
陈鑫刚在隔间布帘后检查完，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两个防爆盾时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确实有用，尤其对付扎堆的丧尸，举着盾能开条路出来。”他走过去敲了敲盾牌表面，金属声沉闷，显然是实心的，“收起来，等会儿带走。”
杨振平立刻找来绳子，把两个防爆盾捆在一起，又把防暴叉靠在旁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值班室差不多了，还有哪儿没搜？”
“去西边的物资室看看。”陈鑫指了指大厅尽头，“警局一般会在那儿放备用器材，说不定有能用的。”
两人拎着家伙往大厅走，脚下的碎玻璃踩得咯吱响。穿过歪歪扭扭的旋转门时，陈鑫特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早就停了，永远卡在三点十七分，像是凝固了末世降临的瞬间。
物资室的门是铁门，虚掩着，门把手上还挂着把铜锁，锁舌已经被撬断了，显然有人来过。陈鑫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涌了出来，里面堆着十几个纸箱，有的已经被撕开，散落出里面的手套、手电筒和急救包。
“看来有人比咱们先一步。”杨振平踢了踢脚边的空纸箱，“急救包都空了，手电筒也没剩几个好的。”
陈鑫没说话，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货架。货架最上层堆着几个黑色的布袋，他踮脚够下来一个，拉开拉链，里面露出几个对讲机，和之前在值班室看到的款式一样，只是更崭新些。
“有对讲机。”他拿出一个掂量了一下，机身没破损，按下开关，屏幕没亮——应该是没电了。他又翻了翻布袋，从底部摸出几个充电器，插头是老式的圆头，上面印着“警用通讯设备专用”。
“还带充电器。”陈鑫心里一喜，把布袋里的对讲机全倒出来，一共四个，都没明显损坏。他又在旁边的纸箱里翻了翻，找到个插线板，上面还连着两个备用充电器，“这下齐了，回去找个电源试试，要是能用，咱们跟林溪他们分开行动时就能联系了。”
末世里最缺的就是通讯，之前他们分开行动全靠约定时间地点，万一出点意外根本没法通报。这几个对讲机要是能修好，简直是天大的助力。
杨振平凑过来看了看：“这玩意儿靠谱不？别充了电也开不了机。”
“试试才知道。”陈鑫把对讲机和充电器全塞进背包，又检查了一遍货架，在角落找到两盒未拆封的电池，5号和7号各一盒，“电池也带着，说不定能用在手电筒上。”
两人把物资室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这些，就只剩些破损的警服和断了带的防刺背心，没什么能用的。杨振平扛起捆好的两个防爆盾，防暴叉斜挎在肩上，活像个全副武装的门神：“差不多了吧？武器库撬不开，其他办公室刚才我瞅了眼，都是空的。”
陈鑫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九点半：“再去枪械室门口试试，撬不开就撤。”
两人回到大厅，陈鑫走到武器库的铁门前，这次他没再用钢管，而是从背包里掏出那把左轮，对着锁芯比了比。杨振平赶紧按住他：“别！子弹金贵！这破锁就算崩开了，里面指不定早空了，犯不上。”
陈鑫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末世都快半年了，警局的武器库不可能还完好无损。他收起左轮，拍了拍铁门：“走，撤。”
杨振平扛着防爆盾在前头开路，陈鑫跟在后面，手里的64式手枪始终握在手里，枪口朝下却保持着警惕。路过大厅时，他余光扫过地上的丧尸尸体，突然顿住脚步。
刚才劈开的后脑勺处，黑血已经凝固成块，但那只原本垂在地上的手，指节似乎比刚才更弯了些。
“怎么了？”杨振平察觉到他停下，回头问。
陈鑫没说话，慢慢走过去，蹲下身盯着那只手。就在这时，那根青灰色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又动了一下。
“它没彻底死透？”杨振平瞬间握紧消防斧，“刚才后脑勺都劈开了啊！”
陈鑫眉头紧锁，他清楚记得杨振平那一斧的力度，正常丧尸早该彻底断气了。他抬手按住尸体的肩膀，另一只手抽出短钢管，对准丧尸的太阳穴，猛地砸了下去。
“噗嗤”一声，颅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次，那只手彻底没了动静。
陈鑫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这玩意儿有点邪门，以后处理丧尸，最好多补几下。”
杨振平咽了口唾沫，看着地上彻底瘪下去的太阳穴，点了点头：“妈的，穿警服的就是不一样……走，赶紧走，这地方待着瘆人。”
两人快步走出警局大门，清晨的薄雾已经散了，阳光变得刺眼。陈鑫拉开警车车门，把背包扔进去，回头看了眼这座沉默的建筑，总觉得刚才那只丧尸的动静，不像偶然。
“上车。”他打开驾驶座车门，“回去跟林溪他们说一声，这地方以后别再来了。”
杨振平把防爆盾和防暴叉塞进后座，重重关上车门。引擎再次启动，发出“突突”的声响，警车缓缓驶离警局，留下满院的寂静和那具彻底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