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秋天来得很早,中秋刚过,空气中就带着凉意了,早晚都得加一件衣裳。
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林蔓蔓还是不太适应,也越来越想家。
只不过秋收十分关键,她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把第一年的粮食顺利收回去才能放心离开。
安岭县内外,原本漫山遍野的碧绿,如今已经染上了大片金黄,沉甸甸的麦穗在秋风中摇曳着,让人看着就心情极好。
林蔓蔓每日都出去看看,只不过想起京城那边,眉宇间还是带着愁绪。
京城传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三皇子罪行败露潜逃,谢家军沉冤得雪,这都是真的,因为徐瑾也告诉她了,朝廷取消通缉令,同时还给了所有将士补偿。
林蔓蔓为他们高兴,但她悬着的心始终未能落下,一日无法见到谢应疏,她就一日无法安心。
这些日子,她吃得很少,睡眠也很浅,就算是进空间里吸收灵气也是一样,治标不治本。
她时常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出神,身边的人总是安慰,可她也只能笑笑,还是缓解不了内心的焦急。
直到地里的庄稼都能收了,各地开始陆陆续续秋收,林蔓蔓每日又有了事忙,到处去指导。
人一忙起来就会暂时忘却烦恼,这些日子她总算是睡得好了。
各地的庄稼今年都是好收成,老百姓高兴坏了,越干越有劲头,赵知县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每天都拿着收回来的庄稼给她看。
“成了,真成了,县主啊,你真是有大本事,我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的产量,老百姓今年能吃饱饭了,能过个暖冬了。”
今年真是想想就高兴,不仅打了北狄人,还丰收,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
丰收的喜悦也驱散了林蔓蔓心里的愁绪,她笑了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朝廷会大力扶持北方,这里的土地好,不能浪费了。”
赵知县长长舒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收割,打场,晾晒,入仓……整个安岭县都笼罩在忙碌而欢快的气氛中。
随后,所有的粮食按照之前的约定,在县衙登记之后进行重新分配,确保每一户都能得到相应的粮食。
虽然有的百姓不是很理解,自己家收了那么多,却要拿出去,实在是舍不得。
但一想到这是早就说好了的,而且要是没有县主帮忙,自家哪能得到这么多粮食,也就没有意见了。
这个方法不能用太久,迟早会有人心里不平衡,但对于起始阶段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各家粮仓充盈,时间已经进入了九月,天气更冷了。
北风渐起,寒意愈浓,林蔓蔓也开始着手准备回去的事宜。
她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以后还会来,但总要回家跟亲人团聚了。
林婉婉这些日子格外繁忙,准备回程了,也就要准备好货物,他们不仅仅是来指导农业的,还要行商,走这么一趟必须要赚钱。
什么货物利润高,方便运输,怎么出手,路上如何走才能多次进行交易,这些都是要提前考虑好的。
孟氏跟着林婉婉干,如今也有了心得,这二人整天忙活着,反倒是显得林蔓蔓成了个闲人。
林蔓蔓说道,“你们忙,我可是帮不上忙的,我就做个闲人。”
林婉婉笑着说,“你的事已经做完了,蔓蔓,以前我对种庄稼这事儿还有些不理解,想着怎么种也就是那样了,种下去,等着秋收,无非就是看着年景过活,跟着你经历了这些之后我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也就你有这个本事,对于百姓来说,你可真是个大功臣。”
“你可别夸我了,不好意思。”林蔓蔓捂脸,做出个娇羞的样子来。
孟氏也跟着说,“蔓蔓,你真是有大本事的人,我这一趟跟你出来,学到的东西一辈子都用不完。”
这几日大家倒是闲下来了,置办货物,准备着回程,林蔓蔓很是迫不及待了。
阿若进来说道,“县主,乌兰首领来了。”
林蔓蔓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跟着就站了起身,“快,快请人进来。”
乌兰可是跟谢应疏一起进京的,现在乌兰都回来了,谢应疏想必也没什么事,林蔓蔓着急想见她。
等她去会客厅的时候,乌兰已经在那里喝上茶了,见她来了,乌兰笑了笑,“你们汉人的茶也不错。”
林蔓蔓道,“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装一些。”
乌兰一笑,“不用了,你们汉人皇帝给了一些,我都带回来了,我们是粗人,虽然觉得好喝,但是也没时间每天喝茶,我们还是喜欢喝牛乳。”
林蔓蔓坐下跟她说话,“乌兰姐姐,你去了这一趟,似乎对汉人改观不少啊。”
乌兰也没有否认,笑了笑,“是没有我想的那么坏,但是我们这一趟也不算顺利,还被关进了天牢,我说我们信错了人,你男人说我们肯定会平安,还真让他给说准了,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林蔓蔓尽管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想听她再说一遍,乌兰毕竟是亲历者。
乌兰也满足她的好奇心,把一路上发生的事,京城的惊险全部都说给她听,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她说起来也带了几分轻松。
等听完了之后,林蔓蔓跟着长舒了一口气,“的确是不容易,辛苦你了。”
乌兰说道,“辛苦是辛苦,不过你男人还算是够义气,给我争取了不少好处,你们汉人皇帝给了我赏赐,我全部都收下了,我们部落缺少这些东西。”
“我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交易,所以我也跟他提了,我说我的部落想跟安岭县进行货物交易,绝对公平,不占便宜,他起初还不答应,后来让我承诺不参与战争,我直接就同意了。”
乌兰哼了声,“难道他以为我们喜欢战争吗?我就是因为不喜欢,才脱离了北狄,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