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紧粗布外衣往北境赶时，怀里的火灵印还带着余温。
系统提示音在眉心嗡嗡响：\"寒渊潭水属性源核波动增强，剩余距离：一百二十里。\"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眼皮上，我抹了把脸，掌心被冻得发僵——北境的冬天比玄荒域其他地方来得狠，昨天还能看见的枯树林，此刻全埋在齐膝深的雪堆里。
\"这鬼天气。\"我哈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被风扯碎。
脚底下的鹿皮靴早浸了雪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闷响。
系统说寒渊潭在极北冰原深处，可眼前除了雪还是雪，连棵能辨认方向的歪脖子树都没有。
正摸出罗盘要确认方位，头顶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是只裹着白绒毛的信鸽，爪子上系着个朱红小布袋。
我伸手接住，鸽爪冰凉，却在我掌心轻轻啄了两下。
解开布袋，里面掉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绢帕，还有件软乎乎的东西。
展开绢帕，顾清欢的字迹清瘦如竹：\"北境风雪七日必起，林缚，你总不爱带够行头。\"再看那件东西——是件用白狐毛滚边的墨绿披风，里子絮着蓬松的云蚕丝，摸上去比我之前穿的破棉袄暖十倍。
\"这丫头...\"我把披风往身上一裹，暖意立刻从后颈窜到脚尖。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时，我瞥见它脚环上刻着\"万药谷\"三个字。
顾清欢总说灵植师要懂天时，看来她早就算准了我会在这时候困在风雪里。
靠着披风的暖意，我又赶了三个时辰路。
当系统提示\"目标距离：十里\"时，眼前的雪幕突然被撕开道口子——寒渊潭到了。
潭水结着青黑冰层，中央凸起座冰雕祭坛，像是用整块千年玄冰雕成的。
祭坛正中央悬浮着枚幽蓝晶核，表面流转着细碎的水光，像把星星揉碎了撒进去。
我刚要抬脚踩上冰层，耳边突然响起\"咔嚓\"声——冰晶从祭坛底部裂开，化作无数蓝色光点，聚成道半透明的人影。
那是个穿水纹长裙的女子，眉目被雾气笼罩，抬手时指尖凝出冰锥：\"擅闯水神祭坛者，死。\"
系统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水属性封印，需纯净水性功法化解。\"我心头一跳——赵德明那老头上次在茶楼喝酒时提过，万药谷藏着本《玄水经》，说是\"以心引气，以气化水\"。
再加上系统商城里兑换过的\"寒冰心法\"，应该能拼出完整的水性运转路线。
我深吸口气，按照《玄水经》里\"收三魂，凝七魄\"的口诀沉下心神。
指尖先泛起凉意，接着是手腕、胳膊，最后整颗心都浸在冰泉里。
那女子的冰锥刚要刺过来，突然在半空凝住，雾气般的身体开始消散：\"原来是...懂水之性的人。\"
话音未落，幽蓝晶核\"咻\"地钻进我掌心。
凉意从掌心窜入，顺着经脉漫遍全身，最后在丹田处和火灵印的温热撞在一起。\"叮——水元素掌控模块激活。
当前火元素掌控度55%，水元素掌控度50%。\"系统音刚落，我就感觉鼻腔里能尝到雪的甜，耳边能听见冰层下暗流的声音。
\"试试融合。\"
我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跳。
转头看，李一童不知何时站在冰面上，白大褂下摆沾着雪，手里还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指了指我发颤的右手：\"火和水，不是死对头。\"
我想起《九霄雷诀》里\"阴阳相激\"的总纲，试着把火灵印的热意和掌心的凉意往一处引。
两股力量刚碰到，就像热油里溅了水——\"轰\"地炸开团灰白雾气。
雾气裹着冰碴和火星子冲上天，把头顶的乌云都撕开个窟窿。
\"这是蒸汽爆裂。\"李一童啜了口茶，\"最基础的元素融合。
等你能让水火在体内循环不炸，再来找我。\"他话音刚落，身影就像被风吹散的雪，眨眼间没了踪影。
我正盯着掌心残留的雾气发愣，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低吼。
冰层剧烈震动，雪堆里冒出对灯笼大的黄眼睛——那是头足有两人高的冰原巨熊，浑身披着针状冰甲，爪子拍在冰面上，能凿出半尺深的坑。
\"来得正好。\"我活动了下手指，火水双系在掌心交织成团灰白球。
巨熊扑过来时，我迎着它的爪子把球砸过去。
蒸汽裹着火星子炸开，冰甲瞬间被熔出个窟窿，接着寒气倒灌进去，整头熊\"咔嚓\"冻成座冰雕。
我又补了道火焰，冰雕\"轰\"地碎成千万冰晶，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有点意思。\"我拍了拍披风上的冰碴，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火水双系融合度提升至15%。\"可还没等我细想，腰间的通讯玉牌突然发烫——是苏檀儿的传讯：\"林缚，速回天枢城。
天机子的人...动了锦云阁分号。\"
我摸了摸发烫的玉牌，又看了看掌心还在流转的蓝红光芒。
寒渊潭的风卷着雪打在脸上，却吹不散丹田处翻涌的冰火之力。
得赶紧回去——苏檀儿的生意经，聂隐娘的兵书，顾清欢的灵植...这些我在乎的，可不能再让天机子动半分。
往回走时，披风上的白狐毛沾了雪，倒像是开了朵大白花。
我裹紧披风加快脚步，身后的寒渊潭渐渐被雪幕遮住，只留下祭坛上那道淡淡的水痕，像在提醒我：真正的麻烦，才刚要开始。
等我回到落脚的小客栈时，月上中天。
刚关上门，体内的冰火之力突然开始乱窜。
我赶紧盘坐在床上运功，可刚引动《九霄雷诀》，就听见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长两短的蹄声，是镇北军的传讯方式。
\"聂隐娘？\"我掀开窗帘条缝，看见雪地里立着匹黑马，鞍上挂着半块青铜虎符。
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在说：有些事，比调息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