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剑柄的手沁出薄汗，院外弟子的喊叫声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藏经阁？
楚风果然按捺不住了——昨日钟无言被抓，他藏在后山的私兵怕是也被执法堂围了，这老匹夫要孤注一掷抢掌门传承令牌，没了那东西，就算他杀了现任掌门，也坐不稳位置。
\"苏檀儿！\"我反手扯住刚冲进院子的锦云阁少东家，\"去偏殿把我藏的三箱玄火符搬来，让你带来的护卫守在藏经阁侧门，别放任何人溜进去！\"她鬓角的珍珠步摇晃了晃，没接话却直接拽起裙角往库房跑，发间银簪在月光下划出冷光——这商女向来只做不说。
我提剑往外冲时，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叮铃作响：\"检测到危机事件触发，隐藏任务'斩龙'进度+30%，当前进度85%。\"很好，就差这临门一脚。
演武场到藏经阁的青石路被月光照得发白，我抄近道穿过药园时，裤脚被顾清欢新种的荆棘划破道血痕——正好，疼能让脑子更清醒。
三天前我在这条路上埋了雷网阵，用的是万药谷特制的引雷草，只要有人踏过第三块刻着云纹的石板，阵眼就会激活。
远远望见藏经阁飞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二十道黑影正沿着台阶往上窜，为首的楚风玄色大氅猎猎作响，腰间掌门令的位置空荡荡的——他果然没带，想来是要抢到传承令牌后再挂上去。
\"小心脚下！\"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不是提醒他们，是给藏在树后的弟子暗号。
楚风的脚尖刚搭上第三块云纹石，地面突然腾起幽蓝电弧。
雷网阵启动的噼啪声里，我看见他瞳孔骤缩，左手快速结印要破阵，可他身后的死士没这等修为——最前面的两个直接被电弧掀翻，焦黑的衣襟冒起青烟，在青石板上滚了两滚就没了动静。
\"幻音铃！\"树顶传来清脆的铃铛响，是苏檀儿的贴身丫鬟小桃。
我特意让她把铃铛系在风灯上，此刻铃声混着雷响，像根细针直扎人耳鼓。
楚风的死士们捂着耳朵踉跄，有两个直接撞在藏经阁的汉白玉柱子上，额头撞出的血珠顺着石柱往下淌，在月光里像条红绸。
\"玄火符！\"我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引符，三箱玄火符同时炸响。
红色火舌裹着硫磺味扑向人群，楚风挥剑劈出一道气劲想挡，可符火沾衣即燃，他大氅下摆瞬间烧出几个窟窿，露出里面绣着金蟒的内衬——这老东西，早把自己当掌门了。
\"走！\"楚风拽着个灰衣死士往侧门跑，可刚转过影壁就顿住了。
月光下，聂隐娘的银甲泛着冷光，她横刀立在侧门口，刀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楚长老这是要去哪儿？
镇北军的刀，还没砍过宗门叛徒。\"
钟无言从人群里窜出来，他左脸有道新添的抓痕，应该是刚才躲雷网时撞的：\"大人先走！
我拦住她！\"话音未落，他的剑已经刺向聂隐娘咽喉——这阴狠的家伙，连虚招都懒得使。
聂隐娘侧头躲过，横刀斩向他手腕。
金属交击声里，我看见钟无言额角青筋暴起，剑势突然变沉，竟是要同归于尽的招法。\"将军小心！\"我刚要冲过去，就听\"咔嚓\"一声，聂隐娘的刀直接劈断了他的剑，余势不减地砍在他左臂上——鲜血溅在她银甲上，像开了朵红牡丹。
钟无言跪坐在地，断臂处的血把青石板染成暗紫，他抬头盯着聂隐娘，突然笑了：\"林缚...你以为赢了？
那令牌早被楚风...\"
\"闭嘴！\"楚风的呵斥混着风声传来，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藏经阁二楼。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关键目标接近传承令牌，紧急抽奖机会触发，消耗200玄晶可抽取SS级以上功法。\"
我咬了咬牙——上次杀三阶火鳞豹才攒了300玄晶，可这时候顾不上心疼了。
眉心的金色罗盘浮现，我盯着转盘疯狂转动，指针停在\"《万剑归宗诀》\"时，脑子里突然涌进无数剑招，连指尖都跟着发烫。
\"楚风！\"我跃上藏经阁台阶，新得的功法在经脉里乱窜，竟让我这淬体九重的修为，隐隐有了凝元境的气势。
他回头看我，眼里的震惊几乎要实质化：\"你...你突破了？\"
\"没突破，只是借了点外力。\"我捏碎瞬移珠，再睁眼已经站在他身侧。
护体金光同时亮起，他劈来的剑砍在光罩上，只溅起几点火星。
《万剑归宗诀》的剑意在我四周凝聚，二十多把虚影剑悬浮在空中，剑尖全部对准他咽喉。
\"这不可能！\"楚风后退两步，后背抵在藏经阁的雕花窗上。
他挥剑想要破阵，可虚影剑跟着他的动作转动，有两把已经划破了他的脸颊。
我掐着诀往前一推，所有虚影剑同时刺出——他的玄铁剑被绞成碎片，胸口瞬间多出二十几个血洞。
他踉跄着跪下来，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你不过是个乞儿...凭什么...\"
\"凭我懂规则，也敢打破规则。\"我蹲下来，扯下他腰间的玄铁印佩——这是他勾结魔修的证据，\"玄荒域说资质定命，可我偏要抽个天翻地覆。\"
藏经阁的门突然被推开，现任掌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看了眼满地狼藉，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印佩，突然笑了：\"好个林缚，这局布了三个月，辛苦你了。\"他抬手扔给我块玉牌，\"从今日起，你是万剑阁客卿长老，宗务暂且由你协助处理。\"
我接过玉牌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隐藏任务'斩龙'完成，奖励玄晶500，SS级功法《九霄雷诀》残卷。\"可我望着楚风被拖走的背影，听着钟无言被押往刑堂的惨叫，心里却没半分轻松——刚才钟无言那句没说完的话，还有楚风看我的眼神里，藏着些我没读懂的东西。
月到中天时，我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望着弟子们重新挂起的万剑阁大旗。
风掀起我的衣摆，带来后山方向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极了三个月前，我在破庙遇见那个神秘老道时，他身上的味道。
或许，这局棋，才刚下到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