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虾米,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小子,记住了。有些人,你惹不起。”
其中一个保镖在他耳边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在了巷子口的垃圾桶旁。
过了好久,阿珂才缓过劲来,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妈的!一个老家伙,还有两个保镖!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还有我那个老妈!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野男人,竟然看着我挨打!”
他越想越气,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
钱没弄到,还挨了一顿打,赌场那边二十万的债可还等着呢!
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
“妈的,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街边,忽然,一个熟悉的霓虹灯招牌映入眼帘——“霸天地下娱乐城”。
这是他之前输钱的那个地下赌场。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回去!翻本!
刚刚受的屈辱,输掉的钱,他要全部赢回来!
他觉得今天之所以输,纯粹是运气不好。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把输的都捞回来!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攥着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家赌场。
赌场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骰子碰撞的声音,牌手喊叫的声音,输家懊恼的叹气声,赢家张狂的大笑声,交织成一曲疯狂的交响乐.
阿珂一踏进这里,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他把那几百块钱换成筹码,挤到了一张玩“大小”的赌桌前。
“开!开!开!”
“大!大!大!”
赌客们红着眼睛,嘶吼着。
阿珂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骰盅,心脏“怦怦”狂跳。
“买大!”
他将手里的筹码,全部推到了“大”的区域。
荷官面无表情地打开骰盅。
“四五六,十五点,大!”
“中了!”
阿珂兴奋地大叫一声!
几百块,瞬间翻了一倍。
开门红!
他感觉自己今天的运气回来了!刚才的霉运,全都被那顿打给打跑了!
他信心爆棚,继续下注。
“继续大!”
“开!三三六,十二点,大!”
又中了!
连续两把,让他彻底上了头。他感觉自己就是今天的赌神,看穿了骰盅里的一切。
他开始加大注码,赢的钱越来越多。
桌上的筹码,从几百,变成几千,又变成几万。
周围的赌客也开始跟着他下注,一口一个“珂哥”地叫着。
阿珂彻底迷失了。
他享受着这种被人追捧,掌控一切的感觉。仿佛刚才那个在餐厅里狼狈不堪,在后巷里被人痛打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已经赢回了七八万,距离还清二十万的债务,似乎也并不遥远了。
然而,就在他觉得自己能一路赢下去的时候,运气,悄然转向了。
“买小!”他将一大堆筹码推了出去。
“开!四五五,十四点,大!”
输了。
阿珂愣了一下,随即不服气地骂了一句。
“妈的,再来!”
他觉得只是意外,下一把一定能赢回来。
他又推出一堆筹码。
“开!六六六,豹子!通杀!”
荷官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桌上所有的筹码,都被荷官收走了。
阿珂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不可能!你出老千!”他一把抓住荷官的衣服。
旁边立刻围上来两个肌肉壮硕的打手。
“小子,想闹事?”
阿珂看着那两个比骆驼保镖还要凶悍的打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没…没钱了。”他颓然地松开手。
“没钱了可以借嘛。”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赌场里负责放数的“大耳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珂少,今天手气不好啊?要不要兄弟我支持你一下?九出十三归,利息好说。”
阿珂犹豫了。
他知道这是高利贷,是毒药。
但看着赌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想到刚才那种呼风唤雨的感觉,他心里的魔鬼再次战胜了理智。
“借!给我借二十万!”
他要一把回本!
“好嘞!”
很快,二十万的筹码送到了他手上。
阿珂拿着这些沾着高利贷毒血的筹码,再次投入了战斗。
然而,接下来的牌局,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他买大,就开小。
他买小,就开大。
偶尔赢一把小的,下一把就会输一把大的。
不到半个小时,二十万的筹码,就输得一干二净.
阿珂整个人都傻了,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不仅没能翻本,没能还清之前的二十万,现在,又多背了二十万的高利贷,加上利滚利,他欠下的,是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珂少,钱输光了?”大耳窿又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没…没钱了……”阿珂声音发抖。
“没钱了,那咱们就该算算账了吧?”大耳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
他拍了拍手,几个打手围了上来,架起阿珂,就往赌场后面的房间拖去。
“不!我没钱!你们别过来!”阿珂终于感到了害怕,开始拼命挣扎。
但他的力气,在这些壮汉面前,不值一提。
他被拖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重重地扔在地上。
房间正中坐着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
他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人称“霸爷”。
霸爷慢悠悠地抽着雪茄,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阿珂,冷笑一声。
“小子,连本带利,一共二百万。什么时候还啊?”
“二百万?”阿珂听到这个数字,魂都吓飞了,“我……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没钱!”
“没钱?”霸爷把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拿起桌上的一把砍刀,在手里掂了掂,“没钱也好办。按照道上的规矩,一只手,一百万。你这两百万,正好卸你两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