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是晚了点儿,你要相信,我道歉的心是无比真诚的。”祝曲祺眨了眨眼。
谢闻攥住她手腕的手指紧了紧,视线略微下移,瞥了眼她的胸口,像是透过胸腔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真诚。
当然看不到。
他低低地笑:“真诚不真诚我不知道。”
祝曲祺假哭的表情一僵:“谢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闻提示她:“道歉只用嘴巴说,你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
祝曲祺还没琢磨明白,谢闻就俯身,另一只手控住她的后颈,吻住她的唇。
“唔……”
谢闻尝到了醇香的酒味,手掌下滑,挪到她腰间,毫不费力地搂抱起来。
祝曲祺身子往上一窜,离开椅子,坐在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眼睫颤了颤,变成居高临下俯视他,惊呼声都被他吞掉。
谢闻轻巧地转身,拐出岛台,往房间走,她脚上的拖鞋“啪嗒”掉在地上。
没喝完的小半杯酒被落在岛台上。
两人的唇瓣若即若离,没有哪一刻真正分开过。
祝曲祺分了下神,用余光瞥见进入的是她的卧室,脑中的弦“啪”的断了,抑制不住急喘了声,心跳很快,如擂鼓。
等回过神来,她的后背已经着陆,陷进柔软的大床上。
昨天才换过的床单被套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淡淡的樱花牛乳味,跟她沐浴液的甜香味混在一起,成为暧昧的催化剂。
谢闻一只手撑在她脑袋一侧,低着眼,眼底沉暗,好似窗外的雨夜,一眼望不到底。
祝曲祺看着他,胸脯剧烈起伏,想要说的话没能说出口,谢闻支起身体的手臂弯折,彻彻底底地覆上她,紧密相贴。
脑子里炸开烟花,祝曲祺一霎僵住,瞳孔震了震。
从前因为他的刻意避开,她没能感受到此时此刻感受得真真切切。
祝曲祺瞬间面红耳赤,犹如丢进油锅里的小龙虾,脚趾都蜷缩起来。
谢闻没错过她表情的变化,还记得她跟朋友打电话吼出的那句话。怎么不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他低低地弯下脖颈,嘴唇贴上她耳廓,扯着唇角,沉哑的嗓音响起:“祝大夫妙手回春,亲手熬的汤效果满意吗?”
谢闻从未说过这般露骨的话,祝曲祺紧闭着眼,羞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这是她熬的汤能达到的效果吗?
祝曲祺欲哭无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哽咽:“呜……我错了。”
谢闻亲吻她的耳垂,声音比方才更低:“你没错,是我错了。”
怕吓到她,也怕太快了她会后悔,所以一次次忍耐不肯进一步,哪曾想会让她以为他有问题,可不是他的错吗?
谢闻抓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祝曲祺扁嘴卖惨。
谢闻慢条斯理地亲她:“哭什么?”
祝曲祺眼睫上摇摇欲坠的泪珠到底是滚了下去,哭得真情实感,她终究是为自己的天真无畏买了单。
*
闹铃响的第一遍,被子里探出一只大手摁掉,谢闻侧头看枕边人,她被吵到露出不耐的表情,两条秀气的眉轻蹙,微红肿的唇嘟翘。
谢闻笑,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安抚。
祝曲祺拧起的眉舒展开,脸往下埋了埋,接着睡。
闹铃第二遍响,祝曲祺暴躁地发出一声“啊”,干脆扯起被子蒙住脑袋,俨然忘了自己还要上班。
谢闻掀开被子起床,隔着被子拍了拍睡懒觉的人:“再睡一会儿,我去遛狗。”
他去客房洗漱,没吵到她。
雨已经停了,谢闻给罐罐套上胸背,牵着它出门。
他走后,卧室里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几缕发丝从被子边缘探出来,散落在淡粉色的枕头上,手先伸出来,把盖在脸上的被子翻过去,睁开眼,一脸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被子里另一只手摸向身侧,一片温热,提示一整晚躺在她身边的人离开不久。
祝曲祺两只手捂住脸,记忆倒带,令她一大清早就红透了脸。
再次唾骂自己简直无知到令人发笑。
是有人不行,不行的是她,不是另一位。
祝曲祺都不想回忆她最后是怎样没出息求饶的。
挂在眉峰处的汗珠滴下来,砸到她眼皮上,滚落,与她的眼泪混在一起。杂乱无章的雨夜,到处都是湿泞不堪。
祝曲祺现在无法直视谢闻的脸。
终于想起来今天是周二,还要上班,她挣扎着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幽灵一样从卧室里晃出来时,遛狗的人回来了,祝曲祺无法直视也得直视。
谢闻买了早餐,放到餐桌上:“过来吃。”
清清冷冷、没表情时要多无情有多无情的一张俊脸,落入祝曲祺眼中,却被自动替换成他在欲望的海洋里沉浮的模样。
谢闻从袋子里拿出餐盒,扫了她一眼,去拿餐具,觉得不对劲,脚步停住,又朝她看去:“脸怎么这么红?”
她已经化过妆,分不清是腮红打重了还是皮肤里透出的红。
祝曲祺脸一偏,不再看他,霸道地说:“你不要跟我讲话。”
谢闻反思了三秒,没找出原因:“我哪儿惹到你了。”
“你说呢!”
“不知道。”
“……”
祝曲祺拖出椅子,发出刺耳噪音,重重坐下去,狠狠咬了一口小笼包,腮帮子大幅度地鼓动,每个举动都透着泄愤的意味。
谢闻弯唇,揭开豆浆的盖子推给她:“祝大夫,今晚还熬汤吗?”
祝曲祺喝进嘴里的一口豆浆吐回了杯子里,抬起头,顶着红番茄一样的脸瞪他,她现在听不得“祝大夫”这个称呼,也不想再提那个汤。
这辈子都不想提了!
“你烦死了。”祝曲祺垂下头,耳朵尖从发丝里露出来,也是红的,“你什么时候回沪,不用工作吗?我看姐姐发朋友圈说忙死了。”
可怜谢锦筝,备婚期间还要操心公司里一摊子事。
*
谢闻隔天就回沪了,带走了祝曲祺送的伞,那把定制的罐罐周边伞。
临走时跟她说,接下来有的忙,可能好一段时间见不着面,有事给他打电话,他会接。
以前分别时总伴随着浓浓的不舍,这一次祝曲祺很潇洒,甚至偷偷松一口气,笑着说,等五一放假就能见到了。
她答应了谢锦筝去参加她的婚礼。
谢闻第一次把不可置信表现得那么明显,问她知不知道距离五一放假还有多久。
祝曲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脸淡然,就一个月啊。
一个月,那么久。他说。
说的时候还要捏住她一边脸拉扯,像是不满她云淡风轻的口气。
谢闻离开后,祝曲祺在网上看起了男士睡衣,他穿祝望羽的衣服不合身,还是得买一套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浏览网页的时候,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浮光入酒:【我的朋友,你验证过了吗?】
小鸟不吃香菜:【……】
小鸟不吃香菜:【不想说。】
浮光入酒:【完了完了完了,感觉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