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百万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跪下叫叶凡爷爷?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可是亚西国首富之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不行!绝对不能跪!一定有办法!’ 他脑筋急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色厉内荏地吼道:
“等等!刚才的赌约不公平!只说了你赢了我怎么样,可没说你输了怎么样!如果你这幅破画不值一个亿,你又当如何?!”
他企图用这种方式搅浑水,挽回一点主动权。
叶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他从容不迫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拍卖场:
“简单。若这幅画的真实价值不超过一个亿,我叶凡,当场向你黄百万鞠躬道歉,承认我有眼无珠,并且——额外赔付你一千万,作为你的‘精神损失费’!如何?”
“哗——!”
全场再次哗然!
这个赌注,不可谓不重!不仅当面道歉,还要赔一千万!这充分显示了叶凡对自己眼力的绝对自信!
黄百万眼睛瞬间亮了!‘一千万!还有当众道歉!这足以挽回我所有的面子!而且,这画怎么可能值一个亿?孟老都说是临摹品!他肯定是在诈我!’ 贪婪和侥幸心理瞬间占据上风。
“好!一言为定!”黄百万生怕叶凡反悔,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脸上甚至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叶凡在他面前低头认错,双手奉上一千万的场景,“小子,你就等着给老子磕头赔钱吧!”
孟老见状,眉头微皱,他觉得叶凡有些托大了。但他毕竟是局外人,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叶凡:“小兄弟,现在可以为我们解惑了吗?这幅画,究竟有何玄机?”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提到了顶点,眼巴巴地望着叶凡。
叶凡不再卖关子,对工作人员点头示意。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山居图》在旁边的鉴定长桌上完全铺开。
在全场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叶凡拿起桌上备用的矿泉水,拧开瓶盖。
“他要干什么?”
“不会是想用水泼画吧?”
“疯了!绝对是疯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叶凡手腕倾斜,清澈的矿泉水均匀地、缓慢地淋在了画作的表面!
“住手!”
“我的天!他在毁画!”
“就算不值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啊!”
“这小子是不是被黄百万气傻了?”
惊呼声四起,所有人都被叶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就连王聪也瞪大了眼睛,差点喊出声,幸好被柳茹菲轻轻拉了一下。柳茹菲虽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对叶凡有着绝对的信任,美眸紧紧盯着叶凡的动作,相信丈夫绝不会无的放矢。
黄百万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猖狂和刺耳的大笑,指着叶凡,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傻逼!大傻逼!我看你是狗急跳墙了!就算这画原本值点钱,被你这么一搞,也彻底成废纸了!你不仅是个傻逼,还是个疯子!拍卖师,他故意毁坏拍品,应该让他照价赔偿!”
他感觉自己胜券在握,叶凡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
然而,叶凡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神情专注至极。他放下水瓶,从柳茹菲递过来的纸巾包里抽出几张柔软的纸巾,用镊子夹着,动作轻柔而又精准地吸附着画作表面多余的水分。
紧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在画作边缘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被水浸润后,那层“临摹”的纸张边缘,竟然微微翘起,露出了下层截然不同的绢帛质地和墨色!
叶凡用专业的手势,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然后屏住呼吸,用一种稳定得让人心惊的手速,缓缓地、轻柔地将上层那层薄如蝉翼的伪装宣纸,如同揭开美人面纱般,一点点剥离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整个拍卖场鸦雀无声,只剩下人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当那层精巧绝伦的伪装被彻底揭开,下层画作的庐山真面目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时——
“嗡!”
一股苍茫、古朴、雄浑浩瀚的盛唐气象,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轰然降临!画中的山水仿佛活了过来,峰峦如剑,直插云霄,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流水似练,环绕山间,仿佛能听到潺潺水声与空谷回响;林木蓊郁,笔墨间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与之前那幅徒具其形的临摹品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让人震撼的是,在画卷右下角,一方朱红色的钤印和一行飘逸洒脱的题跋,清晰地呈现出来!
孟老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如同被电击般从座位上弹起,以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冲到台前,几乎是将整张脸都凑到了画作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高倍放大镜,双手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着,仔细甄别着笔墨、绢帛、印泥、落款……
“是……是它!真的是它!”孟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猛地抬起头,环视全场,因为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宣布,“这是唐代画圣吴道子亲传弟子李曦的真迹——《秋山访友图》!这是失传了近三百年的国宝啊!!”
“李曦真迹?!”
“国宝?!”
“我的老天爷!”
孟老的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拍卖场彻底炸开了锅!
黄百万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变得惨无人色!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真……真的是李曦真迹!”孟老观摩了半晌,终于直起身,因为极度的激动,声音都变了调,他环视全场,用颤抖却无比肯定的声音宣布,“此画……价值连城!叶小友所言不虚!根据近年来的市场行情和李曦作品的特殊性,这幅《秋山访友图》作为其晚年巅峰之作,市场价值绝对超过一个亿!若是遇上痴迷的藏家,拍出一亿五千万,甚至更高,也绝非不可能!”
“一亿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