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可笑！痴人说梦！”雍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积压已久的、被愚弄的滔天怒意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看看这些所谓的‘预期销量’！五百件？三百个？此间游客几何？钱袋几何？新鲜劲一过，谁还会买那哭哭啼啼的废物（指乾隆玩偶）？谁还会捧那破碗（指朱元璋周边）？谁还会记得‘朕就是这样的汉子’（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句）？！”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各位帝王的实时状态：
“再看他们！嬴政暴怒，刘邦轻浮，朱元璋只惦记他那把假刀！乾隆麻木等死！咸丰病弱不堪！光绪形同朽木！李世民……哼，倒是个明白人，知道那q版手办有损威仪，在拖延！指望此等心志不一、或怒或癫或颓或废之辈，去抛头露面，卖笑求财？商鞅！尔之法，便是将维系时空之重担，系于此等……乌合之众的市井小利之上？！”
他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商鞅那套精密却脆弱的创收逻辑上！将帝王们的抵触、计划的渺茫、赤字的绝望，赤裸裸地、血淋淋地撕开！
商鞅面无表情，但握着平板的手指关节，因巨大的压力和雍正那字字诛心的剖析而更加用力。獬豸系统在他平板上疯狂刷新着雍正此刻逸散出的、冰冷而极具破坏性的“清醒认知”能级，数值正迅速逼近黄色警戒线！这比单纯的愤怒更危险，它像一种腐蚀剂，在瓦解计划的根基！
“非市井小利。”商鞅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微不可察地快了一丝，“乃开源之始，聚沙成塔。稳定锚点情绪，降低逸散损耗，亦是创收（间接）。”
“稳定情绪？降低逸散？”雍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光幕上嬴政那黄色的逸散能级和刘邦绿色的“亢奋”，“嬴政因那玩物炸裂，怒火攻心，逸散几何？刘邦那泼皮卖弄风骚，看似无碍，其轻浮跳脱，引动游客喧嚣，间接损耗又几何？！尔等只盯着那卖货的仨瓜俩枣，可曾算过他们为卖货而额外引发的混乱与损耗？！此消彼长，究竟是赚是赔？！”他目光如刀，直刺商鞅，“商君！尔精通算计，何不算算此账？！”
他指尖在光幕上飞速操作（獬豸系统开放了部分数据权限给他），瞬间调取并关联了多项数据：
* 嬴政广场震怒期间，关联空间结构稳定性瞬时下降0.3%，修复能耗+5000代币。
* 刘邦直播预热（含中断），吸引游客聚集，间接导致小型踩踏事件（未遂）一起，秩序维护成本+3000代币。
* 朱元璋练习捧碗时，因不满碗的成色（太新），怒摔道具碗三个（成本：900代币），情绪波动引发小型逸散。
* ……
一串串冰冷的、之前被忽略或归入其他科目的“创收附带损耗”，被雍正精准地挖掘出来，关联到具体的“创收行为”上！虽然单个数字不大，但累计起来，触目惊心！尤其是嬴政那次，损耗几乎抵消了刘邦文化衫的全部预期毛利！
光幕上，原本就渺茫的“预期毛利”旁边，被雍正用刺目的朱红批注强行加上了一列：【预估创收行为附带损耗】。数字相加，赫然将那份本就可怜的“乐观预期”吞掉了一大半！赤字的覆盖比例，从1.8%暴跌至不足0.5%！
“这便是尔等的‘开源’？”雍正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带着彻骨的冰冷和一种大仇得报般的、残忍的快意，“赔本赚吆喝！饮鸩止渴！徒增笑柄！商鞅！尔等将寡人、将始皇帝、将诸位帝王，当作什么了？！街头杂耍的猢狲？！尔等肆意摆弄，只为博那看客一笑，换几枚沾着尘土的铜板？！寡人倒要问问，这维系时空的‘大业’，究竟是靠我等帝王之‘锚’，还是靠尔等这自欺欺人的‘生意经’？！”
御案上，光幕的数据流因雍正剧烈的情绪波动和獬豸系统的过载而剧烈闪烁、扭曲！整个“养心殿”内的光线都明灭不定！雍正那积压已久的怒火、被羞辱的愤懑、以及此刻用冰冷数据撕碎对方幻想的快感，混合成一股极具破坏性的精神风暴，疯狂冲击着獬豸系统的监控！
商鞅的平板发出尖锐的过载警报！屏幕上代表雍正逸散能级的数值瞬间飙红！【警告！锚点Y4意志剧烈冲突！认知污染逸散！关联空间结构稳定性下降！】
商鞅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电，他知道不能再让雍正说下去了！否则整个计划的核心逻辑将被彻底摧毁，连带所有帝王的抵触情绪将如火山爆发！
“胤禛！”商鞅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獬豸系统的强制力场，试图压制雍正的精神风暴，“规则既定！质疑无效！执行乃唯一出路！再行扰乱，依例……”
“够了！”
一个冰冷、威严、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隔着殿墙，轰然传入“养心殿”！是嬴政！他显然并未走远，或者说，雍正那极具穿透力的、撕心裂肺的控诉和那“猢狲”的比喻，如同最恶毒的嘲讽，精准地刺入了这位千古一帝的耳中！
殿门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撞开！嬴政玄衣如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身翻涌着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煞气！他手中虽未持墨规剑，但那冰冷的、如同实质的“律令”意志，已牢牢锁定了御案后正掀起精神风暴的雍正！
“爱新觉罗·胤禛！”嬴政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尔这数典忘祖、囚父逼母、刻薄寡恩之暴戾昏君！也配在此妄论帝王尊严？！尔视我等为猢狲？尔自身，不过一困守囚笼、无能狂吠之冢中枯骨！尔之‘功业’，在寡人眼中，连那哭脸玩物都不如！”
“嬴政！！”雍正的怒火被嬴政这揭老底的辱骂彻底点燃！他猛地站起身，阴鸷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克制，只剩下扭曲的、择人而噬的暴怒！积压的查账之辱、加班套装之耻、被嬴政威压的憋屈，此刻全部化为焚天之焰！他周身逸散出的精神风暴瞬间染上狂暴的猩红，与嬴政那冰冷的帝王威压狠狠撞在一起！
嗡——！
整个“养心殿”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殿内所有仿古陈设剧烈震颤！光幕瞬间熄灭！商鞅的平板警报声尖锐到刺耳！【警报！高能级意志冲突！逸散能级突破红色阈值！局部空间结构扭曲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