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将最后一块星纹石嵌入阵眼,淡金色的光晕顺着石缝漫延,在议事厅的地面勾勒出完整的守护图腾。议事厅穹顶的琉璃窗正映着落日,把七道身影拉得很长,叶影指尖轻叩桌面,打破了阵成后的寂静:“此战之后,该让后人知道我们为何而战了。”
星虎收回按在阵眼上的手,掌心残留的星力仍在微微发烫。他指尖摩挲着腕间那枚虎形玉佩,玉佩上的纹路是幼年时母亲亲手刻的,边缘早已被磨得光滑:“我本名不叫星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连最沉得住气的月末路都抬了抬眼。“母亲是星落村的守林人,怀我时曾在雪夜遇袭,是一只白额虎拼死护了她。”他指尖划过玉佩上的虎纹,“出生那天恰是流星坠海,族老说我是虎灵托生,便改了星姓,取名虎。”
王一一正用银针刺绣星图,闻言针尖顿了顿,落下的银线恰好构成“一”字纹样。“我这名字最是简单。”她笑着举起绣绷,上面的星图细密如真,“小时候体弱,爹说名字里多几个‘一’能好养活,本来想叫王一一一,被娘骂了回去。”她指尖点过绣图里的北斗第一星,“后来才知道,爹是希望我永远记得,做人要守一初心,做事要专一执着。”这话让月初十忍不住笑出声,却被她瞪了回去。
月末路往炭炉里添了块木柴,火星噼啪作响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出生在腊月三十,那年雪下得特别大,接生婆踩着年关最后一刻到的。”他掌心摊开,露出一道旧疤,“爹娘说我是踩着月末的路来的,就取了这名字。”没人追问那道疤的来历,众人都记得三年前决战时,他就是沿着布满荆棘的末路,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叶影起身走到窗边,落日的余晖在他身上投下深浅交错的光影,像极了他惯用的影遁术。“我是遗孤,被师父捡到时正躲在树影里。”他抬手拢了拢衣袖,袖口绣着的暗影纹路随之隐现,“师父说影子从不是虚无,它会跟着光走,也能护住光。”他看向叶星梦,眼神柔和了几分,“所以后来给星梦取名时,特意加了‘星’字。”
月初十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酒液撞击葫芦壁的声音清脆悦耳:“我比一一晚生九天,正好是正月初十。”他灌了口酒,脸上泛起红晕,“爹娘说正月初十是‘石不动’的日子,盼我能像山石一样硬朗。”他曾在矿坑坍塌时,用身体护住了三个孩童,那一次,他真的成了众人的“不动山石”。
星楠楠抱着星虎的胳膊,鼻尖还沾着方才调试星粉时蹭到的金辉:“我名字是哥哥取的呀。”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藏了星辰,“哥哥说楠木最是坚韧,就算长在悬崖上也能扎根,还说‘楠’和‘星’搭在一起,就像星星落在了木头上,好看又结实。”星虎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温柔藏不住——当年妹妹出生时,星落村正遭虫害,唯有村头的老楠树依旧繁茂,那是他对“生机”最深刻的记忆。
叶星梦正给众人斟茶,青瓷茶杯碰撞的声音轻缓柔和。“叶是师父的姓,星是师父说我出生时窗外有流星划过。”她将茶杯递到星楠楠面前,“梦是娘亲留下的念想,她说人要有梦,就像星星要有光,就算在黑夜里也能往前走。”她指尖划过杯沿,那里绘着的星梦花纹,是叶影特意请工匠烧制的。
星虎看着眼前的众人,忽然抬手激活了桌案上的星盘。七道微光从星盘升起,分别化作代表每个人的星符,在半空中连成了璀璨的星河。“名字从来不是符号。”他的声音透过星力传遍议事厅,“是守护,是初心,是我们刻在骨子里的羁绊。”
落日彻底沉入地平线,议事厅的星纹阵忽然亮起,将七人的身影拓印在穹顶,与窗外的星河遥相呼应。叶影收起指尖的暗影,王一一绣好了最后一针,月末路往炭炉里添了新柴,月初十的酒葫芦还在轻轻晃动,星楠楠牵着星虎的衣角,叶星梦的茶杯里腾起袅袅茶香。
那些藏在名字里的故事,正随着星力流转,成了比任何誓言都坚定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