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的指尖刚触到那枚嵌在石壁凹槽里的星纹令牌,整座议事厅的烛火突然齐齐炸裂,火星溅在众人衣袍上却未燃分毫。月末路腰间的玄铁刀嗡鸣出鞘半寸,叶影已悄然挡在叶星梦身前,唯有王一一注意到星虎瞳孔中掠过的细碎银光那是星虎力量即将失控的前兆。
“别动。”星虎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令牌被他完整取出的瞬间,石壁轰然裂开道暗门,门内飘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凶险气息,而是淡淡的檀香,与星楠楠幼时佩戴的安神香囊气味如出一辙。月初十刚要举步,便被星虎反手按住肩膀,那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血。
暗门内的石台上,孤零零摆着个铜制锦盒,五把雕花小锁在微光中泛着冷光。叶星梦突然轻呼出声,指着最右侧那把鱼形锁:“这锁……我母亲遗物里有把一模一样的钥匙。”话音未落,星虎已从怀中摸出串钥匙,最末端的鱼形吊坠恰好与锁孔吻合。
钥匙转动的脆响触发了机关,锦盒自动弹开,里面没有秘籍或宝藏,只有幅泛黄的绢画。王一一伸手去取,指尖刚碰到画布便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星虎上前时,画中景象竟开始缓缓流动——那是二十年前的星族圣地,少年星虎背着受伤的女子奔过雪地,身后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正是幼时的星楠楠。
“是姑姑。”星楠楠的声音带着颤意,画中女子的侧脸与她藏在梳妆盒里的画像完全重合。画面突然跳转,雪地变成了燃烧的村落,月末路瞳孔骤缩,画中持剑对抗黑衣人的青年,腰间佩着的正是他师门失传的玄铁令牌。“我师父说,当年我爹是为保护星族秘宝而死。”月末路的刀哐当落地,“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叶影的指尖在画布边缘划过,那里用朱砂写着行极小的字。他凝神辨认时,画中突然冲出团血色雾气,议事厅温度骤降,星虎突然闷哼一声,捂着额头跪倒在地,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炸开:女子将星纹令牌塞进他手中,说“守住星族”;黑衣人与他对峙时,颈间露出的月牙形疤痕;还有大火中,他亲手将昏迷的星楠楠塞进地窖……
“哥!”星楠楠扑过去想扶,却被星虎周身涌起的银光弹开。月初十突然想起古籍记载:星族血脉者触碰尘封记忆时,若意志不坚便会滋生心魔。他刚要念动清心咒,王一一已将枚银针刺入星虎人中,那是他们当年在乱葬岗相依为命时,王一一自学的急救法子。
檀香突然变得浓郁,画中女子的身影竟从画布中走出,虚影穿过星虎身体时,所有血色雾气瞬间消散。“当年不是你的错。”女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月末路的父亲是自愿断后,叶影的母亲带走了另一半秘宝,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虚影渐淡时,叶星梦突然发现自己掌心多了块月牙形玉佩,与画中黑衣人的疤痕形状相反。“这是我母亲的玉佩。”她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她不是叛徒,是卧底。”星虎终于缓过劲,看着锦盒底部露出的夹层,里面躺着封字迹娟秀的信,落款日期正是星楠楠失踪那一天。
王一一展开信纸时,众人都沉默了。信里写着星族与叶族的盟约,写着黑衣组织的真正目的,还写着星虎力量的秘密——那不是毁灭的力量,而是守护的馈赠。月末路捡起玄铁刀,刀身映出他泛红的眼眶:“我爹没白死。”月初十则盯着信末的签名,与他师父留下的遗嘱笔迹完全一致。
星虎将令牌按回石壁凹槽,暗门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烛火重新亮起时,星楠楠突然笑了,从怀中摸出个旧香囊:“姑姑说,檀香能驱散心魔,原来她早就料到我们会找到这里。”叶影将玉佩递给叶星梦,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愣住——玉佩与她的血脉相契,竟泛出温暖的光。
王一一将信折好放进锦盒,看向星虎时,发现他眼中的银光已化为柔和的光晕。“该去完成他们未尽的事了。”星虎站起身,玄铁刀被月末路重新佩回腰间,叶影与叶星梦并肩而立,月初十将清心咒口诀抄录下来递给星楠楠,所有人心照不宣——那些尘封的回忆从不是枷锁,而是指引他们前行的光。
议事厅的门被推开时,晨光恰好照在众人身上。星虎走在最前面,掌心的星纹令牌与晨光相融,二十年前的遗憾与牺牲,终将在他们这代人的手中,变成守护世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