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虚空快递”精准命中的倒霉蛋，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林小凡眼角余光瞥见后方一道歪歪扭扭的影子，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逼近。
那速度，简直不像是在天上飞，倒像是贴着地面窜行的癞蛤蟆，又快又滑稽。
定睛一看，林小凡差点没从“鲲鹏·丐版”上栽下去。
那哪里是什么正经飞行法宝，分明是一块巨大的、由无数破铜烂铁拼凑而成的滑板！
滑板上站着一个形容猥琐的家伙，一身打了无数补丁的灰色道袍，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腰间挂满了各种叮叮当当的破烂，活像一个移动的垃圾堆。
这家伙脚下生风，速度竟丝毫不慢，反而越来越快，不断拉近与“鲲鹏·丐版”的距离。
“呔！前面的，给我停下！”
那“垃圾堆”隔着老远就扯开嗓子嚎叫，声音尖锐刺耳，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震得人耳膜发疼，“乱扔能量垃圾，污染虚空环境，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林小凡被骂得一愣，低头看看脚下的“鲲鹏·丐版”，又摸摸怀里的鼎。
能量垃圾？
污染环境？
这都哪跟哪啊？
“我说你这人有病吧？”
林小凡没好气地回怼，“谁乱扔垃圾了？还有，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哼，老道我乃坠星谷拾荒道人！”
那“垃圾堆”得意洋洋地报上名号，脚下“垃圾滑板”灵活地一扭，竟绕过一块漂浮的陨石碎片，“专门清理你们这些修士败类制造的能量垃圾！还有，你那鼎……啧啧，好浓烈的虚空屁味儿！铁锈味儿的虚空屁，绝了！”
林小凡彻底懵了。
虚空屁？
铁锈味儿？
这都是什么鬼形容？
还有，这人怎么闻到鼎的气味的？
难道是狗鼻子转世？
“你……你跟踪我？”
林小凡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善。
“跟踪？呸！老道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拾荒道人义正言辞地反驳，“是你那鼎散发的‘虚空屁’太臭了，万里飘香，啊不，万里飘臭，熏得老道我老远就闻到了！顺着味儿就找来了！”
“你……”林小凡一时语塞，见过碰瓷的，没见过碰“屁”的。
“还有你脚下那玩意儿，也好意思叫飞舟？”
拾荒道人上下打量着“鲲鹏·丐版”，满脸鄙夷，“破破烂烂，漏风不说，还一股子馊味儿，也好意思在虚空里飞？丢人现眼！”
“要你管！”
林小凡气得牙痒痒，这怪人不仅跟踪他，还嘲笑他的飞舟，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还有，谁允许你偷窥我的飞舟了？信不信我告你侵犯隐私！”
“隐私？”
拾荒道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坠星谷里，谁跟你讲隐私？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再说了，你这破船有什么隐私可言？老道我一眼就看穿了，里面除了几个弱鸡，就剩一个破鼎，还有……嗯？这小女娃有点意思，身上灵气挺纯净的，可惜，跟了你这种垃圾主人，浪费了！”
钱小小被拾荒道人点评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躲在王大锤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个古怪的追踪者。
王大锤则紧紧握着铁锹，眼神警惕，随时准备动手。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忽然意识到，这拾荒道人虽然言语粗鄙，行为怪异，但似乎并没有直接的恶意。
而且，他口中的“虚空屁”、“能量垃圾”……似乎意有所指。
“我说……拾荒道人是吧？”
林小凡放缓语气，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能量垃圾’，是指我这鼎引发的空间波动？”
“哟？开窍了？”
拾荒道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不屑，“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你那鼎，每次发动都会撕裂虚空，留下一些……嗯，就像人放屁一样，总会留下点味道。只不过你放的是虚空屁，味道比较特殊而已。”
林小凡嘴角抽搐，这比喻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拾荒道人的意思。
这怪人之所以能追踪到他，就是因为鼎引发的空间波动，被他当成了“铁锈味儿的虚空屁”。
而他口中的“能量垃圾”，指的应该就是这些空间波动残留的能量。
“那你……追踪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林小凡挑眉问道。
“废话？”
拾荒道人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可是关系到坠星谷环境的大事！你们这些修士，仗着有点修为就乱来，肆意破坏虚空平衡，制造能量垃圾，简直是罪大恶极！”
“等等，照你这么说……”林小凡忽然捕捉到一丝关键信息，“你是专门……清理能量垃圾的？”
“当然！”
拾荒道人骄傲地挺起胸膛，指着腰间挂着的各种破烂，“这些都是老道我辛辛苦苦从虚空各处捡来的宝贝！都是被你们这些败类丢弃的垃圾！老道我变废为宝，废物利用，为坠星谷的环保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林小凡看着拾荒道人那一身“宝贝”，再想想自己用鼎“处理”虚空裂缝和能量乱流……一种荒谬而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突然发现，他和这拾荒道人，虽然一个制造“虚空垃圾”，一个回收“世间垃圾”，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还真是“同行”？
甚至，还是“垃圾之友”？
“那个……”林小凡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你对我的鼎……好像很感兴趣？”
拾荒道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林小凡怀里的鼎，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何止是感兴趣！简直是太感兴趣了！”
拾荒道人激动地搓着手，“你这鼎，绝对是老道我见过最高效的垃圾处理器！能把虚空裂缝都给吞了！简直是……简直是神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