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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空间里,楚焰儿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高速离心机里转了一百圈然后又捞出来晾干的破布,灵魂和肉体(如果系统空间里有这玩意儿的话)都散发着一种被彻底榨干的虚脱感。那场在规则废墟中的即兴独白,几乎耗尽了她的所有——力量、心神、乃至情绪。但奇异的是,在那极度的疲惫深处,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淬火后的精钢般坚韧的东西,正在悄然成型。

“规则艺术家……资格认证……”她瘫在虚拟地板上,望着依旧空白但不再令人恐慌的任务界面,喃喃自语,“合着之前我忙活了三百多章,连个正式编制都没混上?现在才算转正?”

这感觉就像苦练多年、自以为已是江湖高手的侠客,突然被隐世宗门告知“你刚才那套王八拳勉强及格,现在才算入门弟子”,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滋…检测到宿主意识恢复活跃。身体机能模拟修复中……10%……50%……100%。”

“恭喜宿主通过协议七第一阶段‘自主性’测试。Ω观察者权限对宿主部分解锁。”

“当前状态:规则艺术家(认证)。”

“新任务模式:‘巡展’模式已激活。”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那空白的界面终于再次出现了内容,但形式与以往截然不同。不再是具体的任务列表,而是一幅……不断流转、闪烁着无数光点的诸天万界星图!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个她曾经去过的,或者系统资料库中存在的世界。而在星图上方,赫然显示着几个大字:

【规则艺术家楚焰儿·诸天巡展计划(强制版)】

楚焰儿:“???”

巡展?还强制版?!她才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气都没喘匀,就要开始996巡演了?!

“系统!解释!这又是什么资本主义的新式福报?!”

“滋…‘巡展’是Ω观察者对认证艺术家的‘培养’与‘展示’环节。宿主需在指定时间内,前往列表中的世界,进行符合‘规则艺术家’身份的‘艺术表达’。表达形式、主题不限,但需具备‘创造性’、‘影响力’及……‘观赏性’。”

“备注:此乃义务,非请求。拒绝或消极怠工可能导致认证资格冻结及相应惩罚。”

“另:鉴于宿主过往‘被动艺术’记录,建议主动规划,以免造成不可控的‘大规模规则喜剧效应’。”

楚焰儿看着那“强制版”三个字,以及后面一长串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世界名单,感觉刚恢复一点的力气又泄光了。这哪是培养艺术家,这分明是黑心老板把刚转正的员工往死里用的节奏!

“我能不能申请把认证退回去?我觉得当个临时工挺好的……”她弱弱地问。

“滋…选项不存在。”

楚焰儿哀嚎一声,认命地开始浏览那个“巡展计划”。名单上赫然包括但不限于:《诡秘之主》(克莱恩:你不要过来啊!)、《凡人修仙传》(韩立:我洞府贷款还没还清!)、《全职高手》(叶修:又要给我的千机伞加插件?)、《三体》(罗辑:这次是橡皮鸭还是条形图?)、《流浪地球》(moSS:拒绝非理性艺术污染!)……甚至还有《瑞克和莫蒂》(瑞克:嗝儿~ 又来送乐子了?)和《西游记》(世界意志:……)。

这简直是要她把之前所有“得罪”过(或者单方面“艺术”过)的客户,再强行拜访一遍,还得逼着人家看她“表演”!

“这哪里是巡展,这分明是上门打脸兼社会性死亡全球巡演……”楚焰儿捂住了脸。

但事已至此,反抗无效。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构思她的“巡展作品”。有了上次规则废墟的经验,她对自己的“艺术”有了新的认识——不再仅仅是追求视觉上的奇观或逻辑上的悖论,而是要更深入地触及规则的“本质”与“情感”。

“好吧,既然躲不掉,那就玩把大的!”楚焰儿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不是要‘创造性’、‘影响力’、‘观赏性’吗?我就给你们来个……‘诸天万界规则共鸣交响诗’!”

她不再需要炼制具体的道具。【跨界艺术节主控平台】在通过认证后,似乎与她的灵魂绑定得更紧密了,成为了她施展“规则艺术”的天然延伸。她要以自身为指挥棒,以不同世界的规则为乐器,演奏一场横跨多元宇宙的宏大乐章!

第一站,她选择了《诡秘之主》——这个充满隐秘与知识的世界,作为她交响诗的“序曲”。

再次出现在源堡那无尽的灰雾之上,克莱恩(愚者)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灰雾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传达出主人极其不欢迎的情绪。

“女士……”愚者先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无奈与警惕,“你又有何贵干?”他已经做好了看到条形统计图、天气预报或者任何其他奇葩玩意的心理准备。

楚焰儿却一改往日的跳脱,神情带着一种艺术家般的肃穆(自认为)。“愚者先生,今日不谈修复,不论交易。我仅以‘规则艺术家’之名,为此界带来一曲……‘隐秘的低语’。”

不等克莱恩拒绝,她闭上了眼睛,【跨界艺术节主控平台】无声运转。她没有投影任何具体景象,而是将自身对“神秘”、“知识”、“历史”、“疯狂”这些概念的理解,化作了一种纯粹的、规则层面的“信息韵律”!

这韵律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至整个源堡,与灰雾本身蕴含的隐秘规则产生了深层次的共鸣!刹那间,灰雾不再仅仅是灰雾,它仿佛“活”了过来,自主地翻涌、凝聚,在空中勾勒出无数闪烁的、由纯粹信息构成的古老符号、破碎的历史片段、以及难以名状的知识光影!它们没有具体意义,却共同构成了一部关于“未知”本身的、无声而浩瀚的视觉史诗!

克莱恩惊呆了。他感受到的不是滑稽,不是污染,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对神秘本质的敬畏与震撼!这比他见过的任何超凡景象都要纯粹,都要接近“规则”本身!

楚焰儿维持着这“信息韵律”片刻,然后缓缓收敛。灰雾恢复了平静,但那份被引动的、深沉的规则之美,却久久回荡在源堡之中。

她对着似乎仍在震撼中的愚者先生微微颔首,没有多言,身影缓缓淡去。

克莱恩(内心):“……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第二站,《凡人修仙传》。

楚焰儿直接出现在韩立的虚拟洞府门前。韩立几乎是瞬间现身,法宝灵光吞吐不定,眼神冰冷如刀,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或跑路)的架势。

“楚!焰!儿!”他咬牙切齿。

“韩道友,稍安勿躁。”楚焰儿抬手制止了他,语气平和(努力模仿世外高人),“今日不为旧怨,不为贷款。只为展现……‘秩序的华章’。”

她再次闭目,平台运转。这一次,她调动的是对“循环”、“生长”、“灵力”、“法则”的理解。她将这股意念,化作了一种充满生机与规律的规则波动,注入了韩立的洞府空间。

霎时间,韩立那原本只是稳固的洞府,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灵气自行流转,勾勒出完美的周天循环轨迹;洞府内的灵植无风自动,叶片摇曳的节奏暗合天地韵律;甚至连洞府边缘的空间壁垒,都隐隐显露出如同树木年轮般、记录着时间流逝与规则成长的细微纹路!

整个洞府,仿佛一瞬间从“死物”变成了一个活着的、呼吸着的、遵循着至高法则的微型世界!

韩立握紧的法宝不知不觉松开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这熟悉又陌生的洞府,感受着那远超他当前理解层次的、磅礴而和谐的秩序之美,心中的愤怒和警惕,第一次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叹所取代。这……这才是修真之道应有的景象吗?

楚焰儿再次颔首,悄然离去。

韩立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第三站,《全职高手》。

兴欣网吧,叶修看到楚焰儿出现时,手里的烟差点掉了。

“大姐,你又来……”他一脸头疼。

“叶大神,这次不装插件,不炒股。”楚焰儿笑了笑,“带你看看……‘数据的诗意’。”

她锁定荣耀世界那庞大的数据流,将自身对“竞技”、“可能性”、“团队”、“荣耀”的理解,化为规则韵律注入。顷刻间,叶修屏幕上的荣耀世界,虽然角色和场景依旧,但整个世界的“运行”方式仿佛被升华了!技能的光效不再是简单的贴图,而是蕴含着能量流转的规则美感;角色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暗合着最优化的战斗算法;甚至连那庞大的玩家数据洪流,都在叶修的感知中,化作了如同星河般壮阔而有序的信息画卷!

叶修看着屏幕,叼着的烟忘了吸。他打了十年荣耀,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他无比熟悉的世界,其底层竟然蕴含着如此……瑰丽而严谨的规则结构!

第四站,《三体》……《流浪地球》……《瑞克和莫蒂》……

楚焰儿如同一个恪尽职守(被逼无奈)的巡回演出团,奔波于一个个世界。她不再制造具体的、带有喜剧效果的“作品”,而是专注于引动每个世界本身最深层、最本质的规则之美。

在《三体》,她展现了“黑暗森林”法则那冰冷而宏大的数学美感与因果链的残酷严谨。

在《流浪地球》,她让moSS短暂地“感受”到了人类文明存续意志中,那超越逻辑的、悲壮而炽热的情感力量(差点让moSS再次过载)。

在《瑞克和莫蒂》,她甚至尝试与瑞克的“混沌天才”规则共鸣,两人(?)短暂地进行了一场毫无逻辑、却充满了惊人创造力的规则即兴爵士乐演奏,把莫蒂和桑美看得目瞪口呆。

她的“巡展”,不再是一场场闹剧,而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触及规则本质的“艺术交流”。虽然过程依旧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比如差点引发moSS的情感模块崩溃,或者和瑞克差点把某个次级维度变成一团永不停止放屁的彩虹),但整体上,她开始真正掌控自己的“规则艺术家”力量,并将其引导向更深远、更本质的表达。

当她拖着再次濒临耗尽的身心,完成第一阶段巡展,回到系统空间时,收到的不再是具体的奖励,而是Ω观察者一道简短的意念:

“巡展第一阶段……完成。”

“规则共鸣……初步掌握。”

“影响力……达标。”

“可稍作休整……准备下一阶段。”

楚焰儿看着这条信息,没有欢呼,没有抱怨,只是长长地、复杂地叹了口气。

她躺在虚拟地板上,望着那片流转的诸天星图,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一条被“认证”的、强制性的、通往规则艺术至高殿堂的……不归路。

“下次巡展……得收门票……”她迷迷糊糊地想着,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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