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尊威严的声音，林皓下意识后退一步准备离开，但随即停住。
师尊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此时的月清漾，与平日判若两人。她向来强大、威严，甚至有些不可接近，可此刻的她，却像是被冰雪囚禁的仙子，脆弱得令人心惊。
“师尊，您……”
“本座让你出去！”月清漾声音微颤，指尖凝聚一缕寒芒，似乎随时可能出手。
林皓咬了咬牙，不仅没退，反而一步上前，直接伸手将师尊抱起！
“放肆！”月清漾怒斥，但声音却因寒毒侵蚀而显得虚弱。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林皓的衣袍，他的手掌几乎在接触到师尊肌肤的刹那被冻僵，但他没有松手，反而运转混沌之气，掌心贴上了月清漾光洁的后背。
“弟子冒犯了！”
掌心传来的触感让林皓心头一颤。
月清漾的肌肤冰凉如玉，却意外地细腻柔滑，在寒霜覆盖下依然能感受到惊人的弹性。他的指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她脊背的优美曲线，以及那微微颤抖的肩胛骨。
“别……”月清漾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但林皓的混沌之气已然渡入。
灰蒙蒙的灵力如春风化雪，所过之处，冰霜消融。白纱衣上的寒霜化作细密水珠，顺着她曼妙的腰线滚落，将本就半透明的衣料浸得越发贴身。
“嗯……”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从师尊唇间溢出。她下意识地绷紧娇躯，却让湿透的纱衣更清晰地勾勒出起伏的曲线，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林皓慌忙移开视线，却瞥见师尊修长的双腿无意识地紧绷，似乎在抵抗体内残留的寒意。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跳如擂鼓。
随着混沌之气持续输入，月清漾苍白的肌肤渐渐恢复血色。她的睫毛轻颤，无意识地仰起脖颈，露出一段天鹅般优美的曲线，湿漉漉的青丝黏在泛红的颊边，衬得她如玉的肌肤越发莹润。
“够了……”
月清漾突然惊醒般推开林皓的手，纤纤玉指轻拂过周身，蒸腾的水汽中，那具绝美的身躯重新被朦胧白纱遮掩。只是她脸颊上未褪的红晕，和微微起伏，昭示着方才的旖旎并非幻觉。
“方才所见，不得外传。”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指尖仍有些发抖。
“弟子明白！”林皓赶紧低头行礼，心跳仍未平复。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剑见月清漾没有再开口，林皓壮着胆子道：“师尊，弟子此次前来，是为修炼之事……”
“演示给我看。”月清漾打断他，声音依旧冷淡，但眸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林皓一愣，但还是乖乖运转功法。
当他再次尝试凝聚金丹时，丹田内的灵力骤然沸腾，金色光点汇聚成丹形，却在即将成型的瞬间溃散，化作点点金芒消散。
“果然如此……”月清漾轻声道。
“师尊知道原因？”林皓急切地问。
“你这种情况，古籍上倒是有记载。”月清漾清冷的眸子直视他，“混沌圣体破境，与常人不同。”
她指尖轻点桌面，一缕寒气凝结成小小的冰晶图案，缓缓旋转。
“寻常修士只需灵力足够便能突破，但混沌圣体……”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需要领悟混沌真意。”
“混沌真意？”林皓皱眉，“那是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月清漾摇头，“你可知道，何为混沌？”
林皓思索片刻，试探道：“混沌……就是天地未开时的状态？”
“是，也不是。”月清漾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化作黑白二气相互缠绕，宛如阴阳鱼般流转，“混沌包罗万象，却又超脱万物。你现在的状态……”
她突然挥手，那缕灵力猛地炸开，化作漫天星光。
“就像这灵力，看似强大，却少了最关键的一点——”
“是什么？”林皓急切追问。
“平衡。”月清漾轻声道，“混沌之道，在于平衡。你一味追求力量，却忽略了混沌的本质。”
林皓脑海中电光一闪，师尊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那弟子该如何……”
“你突破得太快了，还需要历练。”月清漾打断他，“你可前去玄灵秘境，那里有一处混沌泉眼，或许对你有帮助。”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两枚符箓，递给林皓。
第一枚赤红如火，符面纹路如同岩浆流动，隐约可见一只火凤在其中盘旋。林皓只是靠近些许，就感到一阵灼热扑面而来。
“此乃‘焚天烬灭符’，内封本座三成真火，可诛洞虚境下一切敌。”
第二枚银白如雪，表面银纹如水波荡漾，边缘刻着细小的空间符文，每一个都精妙绝伦。
“此乃‘瞬息万里符’，危急时刻捏碎，可瞬息回归宗门。”
林皓小心接过，符箓入手冰凉，却蕴含浩瀚的空间之力。
“切记，此符仅能使用一次。”月清漾突然加重语气，“若遇不敌之强敌，不要犹豫。”
她话音未落，突然咳嗽起来，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浮上脸颊。林皓连忙上前，却被她抬手制止。
“记住，混沌真意，存乎一心。”
“弟子谨记。”
林皓接过符箓时，指尖不经意与师尊相触。那一瞬的温软让他心头一跳，却见月清漾如触电般缩回手，玉颜飞起两朵红云。
直到林皓离开，殿门关闭，月清漾这才卸下强撑的镇定。她轻抚着方才被触碰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
“他的混沌之气果然厉害……如果能用……双修之法……那自己”
这个念头让她耳尖发烫，急忙摇头驱散。
“荒唐！他可是你徒儿……”
然而身体深处涌起的热流却背叛了她的理智。方才少年手掌贴附处的肌肤，至今仍在隐隐发烫。
她闭上眼，深深呼吸，试图平复心绪。
可心跳，却怎么也慢不下来……
……
林皓的住所，此刻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此刻中央的石桌上，却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品，几乎要放不下。
玉瓶、符箓、阵盘、闪烁着各色灵光的法器……将不算宽敞的石桌映照得流光溢彩。
冷绮霜就站在这堆“小山”旁，
她依旧是一身清冷的月白，纤尘不染，与桌上略显杂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但她此刻的神情，却与平日拒人千里的冰山模样大相径庭。
那张绝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唇线和那双在瓶瓶罐罐间快速扫视的清冽眼眸，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近乎老妈子般的操心。
她拿起一个羊脂白玉瓶，拔开塞子嗅了嗅，秀眉微蹙：“三转回春丹？药力尚可，但回气速度不够快。”
玉手一挥，这瓶足以让外门弟子抢破头的丹药就被无情地拨到一边。
又拿起一叠淡黄色的符箓：“金刚护身符？防御尚可，但灵力流转迟滞，遇到快攻便是破绽。”符箓被搁置。
“疾风靴？速度尚可，但底盘不稳，易被震飞…”一件下品灵器靴子也被淘汰。
林皓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圣女师姐，用近乎挑剔到苛刻的标准，一件件审视、筛选、淘汰着本该是给他准备的保命物资。
每一次“尚可”的评价，都伴随着一件东西被无情地扫到角落，他的心也跟着抽一下——那可都是灵石啊！
“师姐…”林皓终于忍不住，弱弱地开口，“这些…其实都挺好的…”他指了指被淘汰的那堆东西，意思很明显：够用了，别挑了。
冷绮霜闻言，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情绪，却让林皓瞬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挺好？”冷绮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是去秘境游山玩水，还是去突破生死关？‘挺好’的东西，在真正的凶险面前，就是催命符。”
她不再理会林皓，目光重新投向桌上，最终拿起一个深紫色的玉瓶和一个银白色的阵盘：
“三转还魂丹，五阶疗伤圣品，内蕴生机，对脏腑之伤有奇效。
“小须弥挪移阵盘，激发后可随机传送至十里开外，虽方位不定，却是绝境脱身之选。
“此二物，尚可一用。”
这两件东西被她单独放在了一边，待遇明显不同。
接着，她又拿出几个玉瓶和符箓：
“九花玉露丸，清心解毒；金阳破煞符，专克阴邪鬼物；玄龟护心镜，贴身防护…”
被她认可的保命之物一件件被挑拣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
林皓看着那堆越来越高的“精品”，尤其是那瓶标注着“五阶”的还魂丹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须弥挪移阵盘，只觉得喉咙发干。
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把他卖了都凑不够零头。他张了张嘴，想说“太贵重了”，可对上冷绮霜那不容置疑的侧脸，又生生憋了回去。
终于，桌上的东西被分拣完毕。冷绮霜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绣着精致银色云纹的乾坤袋。
这个乾坤袋明显比林皓之前用的高级许多，空间更大，灵力波动也更隐晦。
她开始将那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品”一样样往里装。
动作一丝不苟，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丹药分门别类，贴好标签，莫要混淆。”
“符箓按功效叠放，置于外层，方便取用。”
“阵盘置于底层，非万不得已勿用。”
“护心镜贴身佩戴，不可离体。”
她一边整理，一边清冷地叮嘱着，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林皓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当所有东西都装进乾坤袋后，冷绮霜的动作却微微一顿。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随即，她伸出另一只手，探入自己贴身的衣襟内。
林皓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只见冷绮霜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那玉佩约莫拇指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柔和的乳白色，质地细腻如凝脂。
玉佩的形状并不规则，似乎是由一块天然的美玉稍加打磨而成，边缘还带着一点自然的弧度。
玉身之上，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繁复花纹，
只有中心处，天然蕴生着一小片极其细微、如同冰晶雪花般的淡蓝色纹路，在光线下流转着极其微弱的灵光。
这玉佩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朴素，远不如桌上那些灵光闪闪的法器耀眼。
但林皓却清晰地感觉到，当这枚玉佩出现的刹那，冷绮霜周身那股清冷的气息都仿佛柔和了一瞬。
她握着玉佩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收紧，指尖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白。
“拿着。”冷绮霜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她没有看林皓，只是将玉佩递了过来。
林皓下意识地双手接过。入手温润微凉，带着一丝冷绮霜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以及…一丝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这气息极其微弱，若非他混沌圣体感知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师姐，这是…？”林皓看着掌心这枚朴素的玉佩，有些疑惑。这不像是什么强大的法器。
“护身之物。”冷绮霜言简意赅，目光终于转向他，落在那枚玉佩上，眼神有些悠远，仿佛透过玉佩看到了很久远的时光，
“此玉…曾随我斩杀了第一头为祸的妖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
“温养多年，沾了些许我的气息。若遇险境……或可……示警。”
她没有明说如何示警，但林皓瞬间明白了。这枚看似普通的玉佩，承载着冷绮霜初入道途的印记，
是她贴身温养多年的心爱之物！
它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但那份心意，那份“示警”背后的含义——
她或许能感应到他的危机！这比任何强大的法宝都更让林皓心头滚烫！
“师姐……”林皓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眼眶，声音都带上了些许沙哑。
他紧紧握住那枚温润的玉佩，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我一定…”
“贴身收好。”冷绮霜打断了他可能出口的保证或誓言，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若弄丢了，或是……碎了。”她顿了顿，清冽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林皓，一字一句道：“我便将你逐出师门。”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却让林皓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甜蜜。
他重重点头，珍而重之地将玉佩贴身放入怀中，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那温润的凉意透过衣衫传来，仿佛带着冷绮霜的心跳。
“行了。”冷绮霜似乎完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神情放松了一丝，但依旧没什么笑容。
她将那个装得满满当当的乾坤袋塞到林皓怀里，动作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记住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活着回来。”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却重逾千钧。说完，她不再看林皓，转身便朝洞府外走去，月白的裙裾在门口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很快消失在林皓的视线里。
洞府内，只剩下林皓一人，怀里抱着沉甸甸的乾坤袋，胸口贴着那枚温润的玉佩。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幽香。他低头，看着怀中师姐为他精心准备的“行囊”，再看看空荡荡的门口，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离愁别绪与昂扬斗志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