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姜佑臣气势冷沉，眼神无声压迫。
顾念面无表情地直视回去。
姜佑臣冷飕飕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他，忽然不屑嗤声：“除了装可怜，你还会什么？”
少年挑了挑眉：“还会杀人。”
话音微落，顾念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匕首，他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挺挺朝着姜佑臣刺去。
匕首反射出雪白刺眼的冷光。
青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刀刃即将靠近时，姜佑臣忽然抬眼。
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像是被拉长，窗外树叶摇晃的弧度卡住，顾念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慢。
姜佑臣的异能是“时停”。
顾名思义，可以令时间减速或短暂停滞。
对于杀手来说，最致命的杀招是速度。
姜佑臣抬手，即将碰到顾念匕首的时候，后者忽然倒退一步，整个人没入虚空中。
下一秒，匕首在后背出现。
姜佑臣没抬眼，手往后，却精准地用两指夹住匕首刀刃。
指节用力，匕首裂开缝隙。
但利刃也划破了他的皮肤，血丝缓慢从指缝涌出。
顾念挑了挑眉，收回手。
眨眼间，他又出现在姜佑臣面前。
“你受伤了，狐狸精大叔做的？”
顾念扫视对方，似乎在思考是否要趁他病，要他命。
姜佑臣把匕首丢到顾念脚下，声音冷沉：“杀你够了。”
“你还真是自信啊。”顾念笑了笑，“你这么执着杀我干什么？”
姜佑臣眸色阴郁：“明知故问。”
“我是在资料上做了点手脚，但我要不那么做，就见不到姐姐了。”顾念耸肩，“再说了，我都没怪你给我种植芯片，也没怪你泄密我的行踪，找一堆人杀我。”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冷冷对视，谁也不让。
顾念和姜佑臣的梁子，是在匹配婚姻前三个月结下的。
那时候，姜佑臣提前拿到了姜清黎的基因匹配报告。
在姜清黎可选择的婚配对象中，顾念的匹配值仅次于秦牧野。
大概率，他会被匹配给姜清黎。
姜佑臣找人调查一番，得到的资料显示，顾念从小在十二城的孤儿院长大，从小品学兼优，善良单纯，是人人称赞的乖孩子。
十个人埋伏在孤儿院附近观察了半个月，最后向姜佑臣汇报，说顾念的一切都和资料一样。
长着一张漂亮精致的脸，性格很好，看到谁都笑吟吟的，孤儿院里人人称赞，他也很谦虚，走路上看见老奶奶都会去扶。
对于姜清黎的结婚对象，姜佑臣有着很强的掌控欲。
他要帮她选出最好的。
秦牧野的皇子身份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原家双子的贵族身份和出众能力可以辅佐她，哪一个都可以……而前面两位的身份难免心生傲气，所以需要一个会讨她欢心的雄性。
而顾念很好满足了这个条件。
他身份低微，在举目无亲的第一城区，只能仰仗着她生存；他长得漂亮，可以满足她颜控的需求；他性格温顺，可以哄她开心……
如果顺利，他应该是最得宠的那个。
姜佑臣逼迫自己冷静地留了顾念一命。
但他也做了两手准备，让人给顾念植入芯片。
如果顾念对姜清黎有异心，立刻会被电死。
顾念没有反抗，都答应了，温顺地就跟资料里一样。
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负面情绪，姜佑臣始终没有见顾念一面，只是让人给他培训了些礼仪，免得到了上城区丢姜家的人。
直到匹配结果出来。
顾念临行前一刻，姜佑臣才勉强和顾念视频了一次。
只几分钟，姜佑臣就发现可疑之处。
他不动声色地结束对话，立刻叫人动手。
谁知人赶到的时候，顾念提前跑了。
后面派去的人，也陆陆续续失败。
几天后，一份全新的真实资料送到姜佑臣面前——
顾念除了年龄，其他全是假的。
这个长得柔弱的白兔少年，不仅不是小可怜，甚至是地下城一方霸主！
少时被卖进拍卖行，用“520”这个代号，在斗兽场百战百胜，后来被派去做杀手，从无败绩，最后更是杀了顶头上司取而代之。
……
看着姜佑臣阴沉的脸色，顾念大概也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
少年语气平静地开口：“可是我答应你的不都做到了吗？我没有背叛姐姐，现在和以后，都只会和她相爱。”
姜佑臣冷嗤：“一厢情愿。”
“你这种，她看不上。”
“这些话你也就对我说说了。”顾念收起匕首，擦掉上面的血迹，眉眼弯弯，“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谁让你是姐姐的哥哥，是我大舅子呢。”
“一家人，就要相亲相爱嘛。”
他咬字很清晰，一字一句，清甜的声音却刺耳得厉害。
姜佑臣乌眸发红，怒意在平静的俊美皮囊下疯狂翻滚。
他朝前迈了一步。
然而他还没来及有其他动作，楼下便传来脚步声。
脸上的震怒瞬间停滞。
姜佑臣停了片刻，后退到阴影之中，转身离去。
顾念回身，看见女孩抱着一个礼盒，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唇角翘起弧度。
“姐姐心情好像很好，收到什么礼物了吗？”他眉眼弯弯。
“那个拍卖行又送了我一套首饰。”
姜清黎把礼盒打开。
里面俨然是一套钻石首饰，硕大的钻石被镶嵌在项链上，在廊灯下闪得人眼睛疼。
不难想象，如果在宴会上戴着这一套出场，会有多光彩夺目。
顾念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看看首饰又看看姜清黎，真诚地说：“姐姐戴上肯定很好看。”
姜清黎扬起笑：“是吧？我打算下周就戴这个啦！”
她让他帮忙拿着，推门走了进去。
回头的时候，发现顾念看着首饰盒，眉心微皱。
“怎么了？”姜清黎问。
顾念摇了摇头：“没什么。”
进了房间，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记得，选这一套首饰的时候，里面还有一条钻石手链，设计很精巧。
现在怎么少了？
姜清黎进了房间后，就去洗澡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顾念取出终端，找到一个号码，发了质问：【东西少了，谁贪的？】
对面惶恐回复：【老大，冤枉啊！我们哪敢贪您的东西！刚才姜小姐签收的时候，我仔仔细细看过，东西齐全啊！】
顾念一愣。
他若有所感地回头，正对上女孩清亮的乌眸。
她靠着门，歪了一下头，像是有点疑惑：
“你在跟谁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