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好吃了!”
他爆发出了一声惊叹,随即像个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品尝下一道菜。
柔滑的豆腐羹,鲜美的狮子头……每一道菜,都刷新着他对“好吃”这个词的认知。
一顿饭下来,戴维斯吃得心满意足,最后靠在椅子上,摸着滚圆的肚子,脸上带着几分幽怨。
“陈,我感觉我受到了诅咒。”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以后再也吃不到这种美食的诅咒!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陈宇忍俊不禁,为他这副老小孩的模样感到好笑。
下午,两人一起来到了江省美术学院。
作为华夏八大美院之一,江美今天的气氛格外热烈。
当陈宇陪着大名鼎鼎的戴维斯教授一同出现在校园里时,瞬间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快看!是戴维斯教授!”
“他旁边那个帅哥是谁?看着好眼熟!”
“我靠!那不是宇神吗?!那个带娃上综艺的陈宇!”
“他怎么会跟戴维斯教授在一起?!”
追星的,搞学术的,看热闹的……无数学生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几乎挤爆了通往展厅的道路。
展厅内,早已是人头攒动。
华夏美术界的半壁江山几乎都到齐了。
衣着光鲜的画家,言辞犀利的评论家,以及财大气粗的收藏家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欣赏着墙上的画作,一边低声议论着那个神秘的“特邀嘉宾”。
“到底是谁?老约翰逊的口风也太紧了。”
一位国内知名的油画家端着香槟,眉头微蹙。
“管他是谁,能被戴维斯这么夸,肯定不是一般人。也许今晚过后,华夏美术圈的格局都要变一变了。”旁边一位美术杂志的主编感叹道。
就在这时,展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了前方的小型讲台上。
戴维斯教授在万众瞩目下,精神矍铄地走上台。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戴维斯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始了演讲,从文艺复兴聊到现代主义,从东方的留白聊到西方的光影。
最后,他话锋一转。
“今天,除了我的作品,我更想向大家介绍一位朋友,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让我看到了艺术最纯粹的模样。”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谜底,即将揭晓。
只见戴维斯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台下的第一排,脸上露出了欣赏而郑重的微笑。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画展的特邀嘉宾,我心中最杰出的华夏画家——”
追光灯随着他的手势,猛地从台上移开,精准地落在了台下那道从容淡定的身影上。
“陈宇先生!”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被光柱笼罩的年轻男人身上。
画家们愣住了。
评论家们愣住了。
那些慕名而来的艺术家们,全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谁?陈宇?哪个陈宇?”
“就是那个明星啊!最近很火的那个超级奶爸!”
“开什么国际玩笑?!戴维斯说的是他?一个网红?一个综艺咖?”
“疯了吧!这简直是在侮辱艺术!”
质疑,不解,荒谬,甚至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扩散。
而直播着这场艺术盛宴的各大媒体,镜头也牢牢锁定了陈宇,直播间里的弹幕比现场的议论声还要疯狂。
【卧槽!卧槽!卧槽!是我眼花了吗?特邀嘉宾是宇神?!】
【等等,让我捋一捋,所以那个被国际油画大师吹上天的神秘画家,就是昨天还在农庄唱《仙儿》的宇神?】
【这跨界也跨得太离谱了吧!从杀野猪到唱摇滚,从超级奶爸到艺术大师?宇神的人生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现场的死寂,如同实质的冰块,冻结了所有人的表情和思绪。
那束刺眼的追光灯,像一根审判之柱,将陈宇钉在所有视线的焦点。
人群中,华夏美术家协会的副主席刘振国,手里的香槟杯微微一晃,几滴金色的液体洒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宇?
那个带着女儿上山下海,在综艺里插科打诨的明星?
戴维斯口中“最杰出的华夏画家”?
“刘老,这是……什么情况?”旁边一位年轻的画家声音发颤,脸上写满了荒谬,“戴维斯教授是老糊涂了,还是在跟我们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刘振国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台下的陈宇。
那个年轻人,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无数质疑、错愕、鄙夷的目光中,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甚至还抽空,对着自己肩上那个悬浮的球形直播摄像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浅笑,仿佛在对屏幕前的观众说:看吧,又来事了。
这种从容,根本不是一个突然被推到聚光灯下的明星该有的反应。
这是一种掌控全局的淡然。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我人傻了!我真的傻了!谁来打我一巴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艺术大师?宇神?这俩词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我的cpU要烧了!】
【等等,你们忘了?上次书法大赛,宇神一幅《兰亭集序》直接让一帮老前辈当场自闭!他有书法功底的!】
【书法是书法,油画是油画!那是一个体系吗?戴维斯是玩油彩的,不是玩笔墨的!这根本说不通!】
现场的议论声也终于压抑不住,如同闷雷般在展厅内滚动起来。
“太离谱了!书法写得好,不代表油画也懂吧?”
“戴维斯教授主攻的是印象派光影,陈宇一个华夏明星,他懂什么光影?”
“这简直是对我们所有职业画家的侮辱!”
愤怒和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整个展厅的屋顶掀翻。
讲台上,戴维斯教授却丝毫不见慌乱。
他抬起手,往下虚按了一下,那股无形的气场瞬间让嘈杂的声音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