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指腹几乎要把“未知号码”四个字磨出凹痕。
系统在识海深处轻轻震颤，知识星图的银芒像细蛇般钻入视网膜——这是检测到高风险事件时的预警。
“先生。”顾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清冷却多了丝紧绷。
她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侧，藏青格裙的褶皱被夜风吹得簌簌响，“我查过基站定位，信息是从废弃化工实验楼附近的公共电话亭发出的。”
林砚没回头，盯着屏幕，喉结滚动了一下。
“可能是陷阱。”顾昭的指尖搭在他手腕上，体温透过校服布料传来，“周凯的人最近在实验楼附近频繁活动，监控拍到灰狼今天下午搬了三个黑色箱子进去。”
林砚突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和打群架时如出一辙，只是这次笑意没到眼底：“陷阱？那正好。”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把顾昭额前的碎发吹乱，“去把我书包里的战术手电拿过来，再……”他顿了顿，“帮我给姜棠发个消息，说我今晚有事，让她别等我。”
顾昭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转身时裙角扫过他的裤腿。
林砚望着她的背影，系统突然弹出提示：“顾昭心率102，高于日常平均值37%。”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顾昭翻到《危险谈判心理学》那页时，用红笔在“面对旧友背叛，保持情绪中立”旁边画了三个感叹号。
九点五十分，实验楼外的梧桐叶被风刮得沙沙响。
林砚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仰头看二楼破损的窗户——那里有团模糊的黑影，像被按在玻璃上的手掌。
他摸出战术手电晃了晃，光束扫过“云港化工研究所”几个褪色的大字，脑海中浮现出初二那年翻墙抓蛐蛐的回忆。
“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林砚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看清那个倚着栏杆的身影。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藏在阴影中。
“你很勇敢。”那人开口，声音低沉，“但你今天不该来。”
林砚冷笑一声，抬脚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踩得楼梯吱呀作响，“周凯让你来送死？”
风衣男人没动，但二楼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个身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灰狼走在最前面，手里提着根伸缩警棍，棍头还沾着暗红的污渍。
“林同学，识相的现在滚出云港，否则——”
话音未落，通风管道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顾昭像只夜枭般从上方跃下，藏在袖中的电击器精准戳中灰狼后颈。
电流的“滋啦”声混着灰狼的闷哼，在空荡的实验楼里格外刺耳。
“顾昭！”林砚喊了一声，目光却没从风衣男人身上移开。
其余两人冲上来，却被林砚迅速制服，战术手电甩出一道银弧，精准击中其中一人的手腕。
“你们以为周凯会保你们？”林砚冷冷地问，脚踩住最后一个挣扎的人的脖子。
对方眼神慌乱，却咬紧牙关不说话。
“你们只是弃子。”林砚俯身，声音压低，“告诉我，周凯藏在哪里。”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他……他不会见你，他说你太聪明，聪明的人……活不长。”
“那就让他后悔。”林砚松开脚，那人瘫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顾昭的电击器“咔嗒”收进袖中，灰狼已经抽搐着昏过去。
林砚转身往楼下走，老秦递来的磁卡被他攥得发烫，卡面贴着皮肤的地方，慢慢洇出层薄汗。
“先生。”顾昭跟上来，声音放得很轻，“需要我现在联系陈叔查磁卡信息吗？”
林砚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七分。
夜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
“回学校。”他把磁卡塞进校服内袋，那里贴着他的心跳，“去实验室，你上次说的那台老旧读卡器……”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眼内袋鼓起的形状，“应该能用。”
实验楼外的梧桐叶还在沙沙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林砚望着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系统的知识星图在识海深处缓缓转动——这一次，他终于触到了那张网的线头。
而藏在内袋里的磁卡，正随着他的心跳，发出细微的，只有他能听见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