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符炸开的瞬间，林观鹤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左手扣住顾清欢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右手本能地去拽陆星瑶后领——那姑娘正举着短刃跟扑过来的黑袍人较劲，发梢沾着火星子都没察觉。
“清欢闭眼！”他吼了一嗓子，自己先侧过身去。
碎石混着烟尘劈头盖脸砸下来，有块拇指大的铁片擦过他后颈，火辣辣的疼。
顾清欢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抽抽搭搭的呜咽，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扒在他胳膊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肉里。
“阮霜！”林观鹤余光瞥见左侧通风管壁被阴风吹得扭曲变形，三个黑袍人正顺着裂缝往上爬。
阮霜的银针几乎是擦着他耳朵飞出去的，三枚细如蚊足的银针刺入第一个黑袍人眉心，那东西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尖啸，腐臭的绿血溅在管壁上，滋滋冒着青烟。
“星瑶护好小雪！”
陆星瑶踹了阮雪后腰一脚的动作还没停，被林观鹤这么一喊，反手就把软萌的妹妹捞进怀里。
阮雪的药香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她攥着陆星瑶的衣角直发抖：“星瑶姐...我、我鞋跟卡管道缝里了...”
“闭嘴！”陆星瑶短刃一挑，直接割断阮雪的鞋带，“光脚跑总比被鬼啃强！”
她扫了眼炸开的缺口——墙体崩出个半人高的洞，楼下商场的应急灯透过烟尘照进来，像团摇摇晃晃的橘色鬼火。
林观鹤拽着两个姑娘当先冲了出去。
落地时他膝盖一弯卸力，顾清欢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发顶的草莓发卡在他下巴上硌得生疼。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黑袍人追上来了，锁魂咒的阴寒已经顺着后颈往骨头缝里钻。
“念的是锁魂咒！”
他边跑边喊，掌心的符纸被汗水浸得发皱。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阮霜的银针不断擦着众人耳际飞过，在墙面钉出一个个细小的血洞。
陆星瑶突然把阮雪推到他身后，短刃“当”地磕在楼梯扶手上——有只青灰色的鬼手正从扶手下方爬出来，指甲刮过金属的声音让顾清欢又抽了下鼻子。
“清欢，捂耳朵。”
林观鹤反手把人往阮雪怀里一塞，咬破指尖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净魂咒的符纸刚拍在地面，他就听见系统“叮”的一声：“检测到空间波动，是否启用传送？”
“开！”他吼得楼梯间的声控灯都闪了闪。
淡金色的光圈从符纸中心扩散开时，阮雪正被陆星瑶拽着往圈里跑，发间的珍珠发饰撞在楼梯扶手上，“啪”地弹出去好远。
顾清欢死死攥着阮雪的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子。
阮霜最后一个跨进光圈，她那柄从不离身的银针囊不知何时开了口，几枚银针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再睁眼时，众人已经站在地下车库的消防通道口。
潮湿的水泥味混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顾清欢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被林观鹤捞住后腰。
陆星瑶立刻背靠着墙，短刃在指尖转了个花：“这地方安全？”
“暂时。”林观鹤抹了把脸上的灰，突然笑出声。
他拍了拍胸前的符袋，里面有块东西硌得他心口发暖——是爆炸前他顺手抓的晶体碎片，此刻正透过布料渗出幽蓝的光。
“鹤哥你笑什么？”阮雪凑过去看，发梢还沾着通风管道里的蜘蛛网，“难道...我们捡着宝贝了？”
“小机灵。”
林观鹤把碎片掏出来，在路灯下转了转。
碎片表面的纹路像活了似的游动，和他背包夹层里的原玉片产生微弱共鸣，“归墟教费这么大劲护着的东西，能差吗？”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异质能量，是否进行解析？”
他不动声色地用拇指蹭了蹭碎片，默念“存档”——现在可不是研究的好时候，黑袍人的咒语还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呢。
陆星瑶突然踢了脚旁边的消防栓：“主阵在楼底下对吧？
我爸的地产公司在这栋楼有三层办公室，能调监控。“
她掏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不过要动真格的...得找我哥借点人。“
“先别急着调兵。”
林观鹤打开手机地图，追踪符反馈的红点在地下三层疯狂闪烁，像团烧红的炭，“归墟教能养出这种级别的邪物，背后肯定有大天师撑着。
咱们现在...“
“叮——”
陆星瑶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话。
她皱着眉划开屏幕，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匿名短信。”
林观鹤凑过去看，屏幕上只有一行血红色的字：“你们偷走了不该碰的东西。”
地下车库的风突然大了起来。
顾清欢打了个寒颤，往林观鹤身边又凑了凑。
阮霜的银针囊在她腰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陆星瑶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这号码...查不到来源。”
“有意思。”
林观鹤摸出根草叼在嘴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看来有人等我们好久了。”
他的拇指刚要按下短信里那个模糊的链接，远处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
众人同时抬头，看见消防通道口的感应灯正明灭不定——像是有人在外面来回走动，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墙上晃出一片混沌的黑。
林观鹤把碎片重新塞进符袋，冲陆星瑶挑了挑眉：“看来今晚，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