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放得下吗?那可是我能够将后背交给他的兄弟,我一闭眼就 看到他有话对我说,可是,他。。。。没有机会说出来,我知道,他是想着像我说出他家人的情况,可是,没有人给他机会说出来,就那样留下遗憾走了,他走了,双眼都是没有闭上,太憋屈,太委屈,他真的是不甘啊。”
“那有什么办法,那些年,不都是这样吗?”
“麻痹的,等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鞥死那群孙子。”
“等吧,会好的。”
“可是,他却是走了,是带着不甘走的”孟庆贺满脸的痛苦。
“小五儿是他的希望,他希望小五儿平平安安,就这样好好地活着。”
“是啊,这就是他的希望,咱们帮着完成。”
“可是,我真的是不敢面对小五儿,我看着小五儿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他”孟庆贺满嘴的苦涩,满眼的赤红已经是出卖了他的处事不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十年动乱,那是谁都无法抗衡的。”
“那一群王八犊子,真的是该死。”
“行了,行了,还是说说小五儿的事吧。”
“把家里的钱都给小五儿,让他在那边过得滋润一些,别回来也好,这是我这些年给小五儿积攒的,我是,真的对不起我的兄弟。”
“你这个老东西,还藏了私房钱?”
“新月,这是我为小五儿每一个月都积攒的,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孟庆贺将一个手绢包裹着的纸币交到了孙新月的手中。
“还算是你有心,要不,我去一趟哈尔滨?”
“还是别去了,让老王他们看着安排,也把咱们的话捎过去。”
“可是,小五儿那边没有见到我们的祝福,他会不会埋怨我们?”
“小五儿是懂事的,他会理解我们的难处。”
“你呀,我怎么说你,其实,咱们这些孩子,你最心疼,最关心的就是小五儿,可是,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就不能让小五儿感受一下你的心意吗?”孙新月满脸的痛苦,毕竟,这些年的养育也是有感情的。
“以后,等真的平反了,再说吧。”
“那要等多少年?等到咱们都闭上了眼睛?”
“新月啊,不会的,我们要相信老天会眷顾我们,会眷顾小五儿,要不然,小五儿去了插队的地方也不会这么的顺利,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呜呜。。。我的苦命的小五儿,咋就这么的累呀。”
“会过去的,我说真的,真的想要现在就告诉他全部,这些秘密藏在我的心里那是真的煎熬,就像是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心,真疼,你能理解吗?有时候,我都想着跟着他走,可是,我放不下。”
“老孟,难为你了。”
“没办法,真的是没有办法,要是没有他,我都去见马克思了,就不会这么累,他妈的,他倒是逍遥,将这么痛苦的事交给我,他咋就那么的狠心?”孟庆贺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以为他愿意啊,他走的多不甘。”
“是啊,走的是不甘,可是,让活着的我更加的痛苦。”
“也许,你上辈子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这就是报应。”
“我相信这是报应,也是我欠他的。”
“慢慢还吧,帮着小五儿找到他的妈妈还有家人。”
咣当,乒乓,一阵子盆子落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是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屋子里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阵子无奈的苦笑,在这个家里除了他们两夫妻就是小六孟繁莹,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这秘密又多了一个知情者,想要保守机密怎么就那么的艰难,这要是被捅出去,会不会掀起腥风血雨?京城的天会不会变?孟庆贺直接跳下炕,连鞋都没有来得及穿上,身子就像是一只狸猫一般的灵敏。
“爹。。。。你干嘛?”孟繁莹双眼紧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你在干嘛?”
“我这不是起来上厕所,一不留神,呵呵,吓到了你们?”孟繁莹有些紧张,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下摆不断地撕扯着,这是她的小动作,一说谎就是这样。
“小六儿,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爹,我咋了?”孟繁莹的话有些发虚。
“你说呢?”孟庆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小女儿。
“爹,你让我说啥,我啥也没有听到?”
“真的?”
“真的,我啥也没有听到,五哥,我想五哥了”孟繁莹的声音有些哽咽。
“唉,那你这丫头啊,撒谎都是这么的让人犯愁”孟庆贺这个老爹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女儿的小脑袋,整个人都是变得苍老了。
“爹,您和娘都知道了?”孟繁莹嗫声嘀咕一句。
“进屋,小六儿,不是爹娘隐瞒你们,这里面可是有着要命的消息,一个不好,咱们一家都是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听爹的话,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吗?”孟庆贺的语气中带着苦涩和无奈。
“爹,娘,难道五哥真的如你们说的不是咱们家的?”孟繁莹眨巴着大眼睛,里面充满着好奇,就像是她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小六儿,记住了,今天你听到的对谁都不能说起来,包括你的哥哥、姐姐,我们也没有想着这件事情被人知道,想着,将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就算是带进棺材,也是,不能向外面吐露半个字,牙口缝都不能嵌一下。”
“可是,我。。。。”
“小六,听你爹的,你五哥的事是机密,会死人的,知道太多对谁都是没有好处,娘也不是故意不和你们说,只是,这事儿是真的会死人。”苏新月满眼中蓄满了泪水,这秘密又多了一个知情者。
他不知道这事 好事儿还是坏事,可是,这个年头是真的不能让这样的机密透漏出半个字,他和孟庆贺已经是保守了十多年,这十多年里他们忍得非常地辛苦,也更加的有些为难,唯恐对不起小五儿。
可是,今天是真的不知道小六儿会再这样额情况下获悉了这个消息,无异于将他们家的天给捅破了,这绝对是不能向外界暴露的,这是关乎着全家以及小五儿的生死,她很是为难。
这又不能让小六儿灭口,灭口的下场就是让孟繁莹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做不到,虎毒不食子,他们还不是老虎,他们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有感情,两夫妻严重充满了祈求。
“爹,娘,这事儿我知道我不能说,明天,我不上学了,就待在家里。”
“混账话,你不上学你干啥?”孟庆贺有些被气得哭笑不得。
“我也害怕我一不留神说了出去。”
“那就死死地记住,这辈子都不能嵌牙口缝儿。”
“可是,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说出去。”
“那没有人问你,你为什么要说出去,给我闭上嘴。”
“可是,我害怕我忍不住,太难受了。”孟繁莹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栽倒的麦子一般,咣当一声倒在了夫妻俩人的面前,小丫头忍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昏了过去,孟庆贺和苏新月双眼对视,更加的苦笑。
“老孟,这可咋整?”苏新月有些麻爪了。
“唉,这是命,随他去吧”孟庆贺将孟繁莹抱上炕,用被子盖好,双眼中是真的无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两夫妻说点悄悄话,说点只有夫妻之间的秘密事儿,却是被自己的女儿给听了墙根儿,这都是什么事儿。
“等小六儿醒了我再好好和他说说。”
“也只能是这样了,唉,你说这秘密是不是就守不住了?”
“守不住就守不住吧,这都是命。”
“我们都小心谨慎了快二十年了,就这么的被捅破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想想后续怎么安排吧,老大和老四已经嫁人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就是老二和老三难办,他们现在都是在部队,按理来说被人知道了,会影响他们,不过,他们所在的部队都是老兄弟,也会给一个照应。”
“也只能是这样,我们会不会被下放到苦寒之地?”
“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唉,这可咋整?”
“你说你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受得了也得受,在将孩子抱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准备。”
“别那么悲哀,这不是小六儿没有捅出去吗,总不能将小六儿给物理消灭了吧,这老天爷咋就这么的不公平,专门找我们这些瞎家雀儿。”
夫妻俩人长吁短叹,看着陷入到昏迷之中的女儿,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再忍几年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可是,为啥就不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时间,为什么专门针对他们?
这个世界让孟庆贺有些看不清楚了,双眼盯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是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计谋,以前,他可是众所周知的智多星,大家都是称他为孟坏水,也不知道他到底坏了谁,抱了谁家的孩子跳井。
苦楚,无奈不单单是他,旁边的妻子也是非常的无奈,小六儿按理来说是不会说出去,毕竟,他和他的五哥的关系是最铁的,就像是跟屁虫一般的整天鼻涕拉瞎地跟在小五儿的身后真的就不能帮着保守秘密。
“老孟,小六儿我咋感觉这脑袋这么热,身子也是热的不行,是不是发烧了”苏新月突然手在孟繁莹的身上不断地摸索着,感受着小丫头身上的温度。
“你傻呀,没有看到小六儿的脸都是像红布,这都是烧的”孟庆贺也是真的有些着急,一下子就跳下炕,开始在抽屉里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抽屉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小包药片。
“快给小六儿灌进去”孟庆贺手脚都是慌了,哆嗦着,就像是给孩子灌毒药,让孩子去见他太奶奶一般,苏新月也是没有好在那里,夫妻俩将水倒进碗里不断地倒腾着,直到水温降下来,能够喝进嘴巴里。
这也是夫妻之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的慌乱,用汤匙敲开了小丫头的嘴巴,将磨碎的降温的药给灌进了小丫头的嘴巴里,两人的身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依靠在一起。
两个人不断地大口喘着气,就像是做坏事之后。。。。
“老孟,你说咱们这是咋了,有没有做坏事,干嘛呀?”苏新月泪水流了下来,整个人都是不好了,气息喘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