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汪碧绿的深潭。九头妖蛟趴在潭边，九个头颅温顺地低垂着，唯有中央的蛟首偶尔抬起来，用那双金色的竖瞳看向盘膝打坐的唐凡，眼中再无半分凶戾，只剩下敬畏。
唐凡已在此静坐三日。九头妖蛟体内的九种妖兽法则，如同九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体内世界演化的新大门。此刻他的识海中，十万里疆域的山川湖海间，隐约可见虎啸山林、鹰击长空、蛇游浅滩的虚影，这些虚影并非真实生灵，而是法则凝聚的幻象，却让整个内界多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原来如此……”唐凡缓缓睁开眼，眸中流转着七彩光芒，“灵界法则不仅包含天地大道，更蕴含生灵演化的真谛。我之前只重天地，却忽略了生灵，难怪体内世界总差一丝圆满。”
他抬手一挥，体内世界的火山突然喷发，赤红的岩浆顺着河道流淌，途经一片平原时，竟在法则幻象的影响下，凝结出一片赤色的石林，石林中隐约有狼首石笋、熊形巨石，正是吸收了狼首与熊头法则的迹象。
“大乘境的关键，果然是‘界’与‘灵’的交融。”唐凡心中了然，之前被天绝宗三位太上长老压制，不仅是修为差距，更在于他对灵界法则的理解不够全面。如今融入妖兽法则，体内世界的本源之力运转愈发流畅，大乘初期的境界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了冲击中期的迹象。
“主人，你的气息好强！”冰凤凑上前来，金色的竖瞳中满是惊喜，“比在雷暴林时至少强了三成！”
唐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多亏了这九头妖蛟。它的法则碎片帮我补全了不少短板，等彻底吸收完，说不定能一举突破大乘中期。”
暗电鹏王也落在他肩头，用喙蹭了蹭他的脸颊，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这三日来，它与冰凤也没闲着，借助唐凡逸散的本源之力，各自吸收了一部分妖兽法则，冰凤的冰晶箭术多了几分蛇毒的诡谲，鹏王的雷光则添了几分虎啸的霸道。
就在这时，九头妖蛟突然焦躁地甩了甩尾巴，九个头颅同时转向谷口，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唐凡脸色微变：“有客人来了。”
他起身走到谷口，破妄天目穿透荒原的罡风，看到三道黑影正朝着山谷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气息阴鸷，正是天绝宗大乘初期的执法堂长老！他身后跟着两名炼虚后期修士，显然是天绝宗的精锐。
“倒是追得紧。”唐凡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取我性命。”
冰凤凝聚出冰晶长弓：“主人，要不要我先去解决他们？”
唐凡摇头：“不必。正好试试融合妖兽法则后的战力。鹏王，你看好妖蛟，别让它跑了。”
暗电鹏王唳鸣一声，双翼展开，暗紫色的雷光笼罩住九头妖蛟，显然是做好了看守的准备。
唐凡独自一人走出山谷，挡在了执法堂长老面前。
“唐凡，你倒是好兴致，重伤之下还有闲情逸致在此驯服妖兽。”执法堂长老狞笑着，目光扫过唐凡身后的山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九头妖蛟可是上古异种，若是献给太上长老，定能换来不少赏赐。”
“想要它？得问过我。”唐凡语气平淡，体内世界的本源之力却在悄然运转，空间道意与妖兽法则开始融合，周身的空间泛起细微的涟漪，涟漪中隐约有狼影闪过。
“狂妄！”执法堂长老怒喝一声，祭出一柄漆黑的魔刀，“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身后的两名炼虚后期修士也同时出手，一人召出骨幡，一人祭出毒鼎，骨影与毒雾交织，形成一道绝杀之阵，朝着唐凡笼罩而来。
唐凡不退反进，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三道残影，分别扑向三人——这是融合了豹首法则后的身法，比之前的空间瞬移更加诡谲难测。
“雕虫小技！”执法堂长老挥刀斩向最近的残影，却发现刀刃直接穿透了虚影，而唐凡的真身已出现在他侧面，指尖凝聚着一道融合了鹰首锐金法则的空间刃。
“噗嗤！”
空间刃划过魔刀的刀背，竟留下一道清晰的裂痕。执法堂长老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竟被轻易损伤，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你不是受伤非常严重吗，你的力量……”
“不止如此。”唐凡打断他，体内世界的自然道意与狐首幻术法则融合，执法堂长老眼前突然出现幻象，无数冰凤与鹏王的虚影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一时分不清虚实。
就在这刹那的失神间，唐凡的空间刃已斩向他的脖颈。
“小心！”
另一名操控骨幡的修士见状，连忙催动骨影挡在长老身前。骨影与空间刃碰撞，发出一声脆响，竟被直接斩碎！
执法堂长老借着这片刻的缓冲，终于挣脱幻象，冷汗淋漓地后退数丈，看向唐凡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伤势变强了！”
唐凡没有回答，身形再次化作残影，扑向那名操控毒鼎的修士。此人修为稍弱，正好用来检验新融合的法则。他指尖弹出一缕融合了蛇毒法则的雷光，雷光看似微弱，却带着腐蚀灵力的霸道，轻易便穿透了毒鼎的防御，击中修士的肩头。
“啊！”
修士惨叫一声，肩头迅速发黑，灵力瞬间紊乱，显然是中了剧毒。
“废物！”执法堂长老怒吼一声，亲自扑了上来，魔刀上凝聚起浓郁的魔气，显然是动用了压箱底的绝技，“天绝魔功·噬魂斩！”
漆黑的刀芒带着吞噬元神的诡异气息，斩向唐凡的识海。这招若是击中，轻则元神受损，重则沦为白痴。
唐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体内世界的界源母晶剧烈震颤，融合了熊头防御法则的光幕瞬间展开。刀芒斩在光幕上，发出刺耳的嘶鸣，光幕剧烈凹陷，却始终没有破碎。
“不可能！”执法堂长老目眦欲裂，他这招连普通大乘中期修士都能重创，竟被唐凡硬生生挡住了？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唐凡动了。融合了鹤首灵动法则的身影如同鬼魅，绕到他身后，空间道意与雷霆法则同时爆发，一掌拍在他的后心。
“噗——”
执法堂长老如遭重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一块黑石上，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魔气正在溃散——唐凡这一掌，竟蕴含着克制魔气的生机之力，正是融合了涅盘丹余韵与妖兽法则的结果。
“走！”执法堂长老知道大势已去，再也不敢恋战，拖着受伤的身体，带着那名中毒的修士狼狈逃窜。另一名操控骨幡的修士见状，也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想跑，唐凡一掌拍下，正是五行混沌掌，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五行混沌掌拍成肉泥。
斩杀三人后，他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以及对法则愈发娴熟的掌控，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战，不仅检验了实力，更让他明白，融合妖兽法则后，他的战力已远超同阶修士，就算再遇到天绝宗的炼虚巅峰，也有信心将其斩杀。
“主人好厉害！”冰凤跑了出来，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唐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收取他们的储物袋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赶往万妖海。”
他召回暗电鹏王，又看了一眼九头妖蛟：“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九头妖蛟低鸣一声，九个头颅同时点了点，显然是愿意臣服。
唐凡满意地点头，将它收入玲珑塔的万物池旁——那里的界源之力正好能继续滋养它，说不定日后能成为一大助力。
收拾好一切，唐凡翻上暗电鹏王的背，冰凤紧随其后。鹏王双翼展开，化作一道暗紫色流光，朝着万妖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荒原的罡风依旧凛冽，但唐凡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他知道，随着对灵界法则的深入理解，他与天绝宗之间的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复仇之路或许漫长，但他已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而万妖海深处，还有更多未知的机缘与挑战，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