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姜钧霆能感受到对面某人对许之言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故意低头贴近她，装出一副亲吻的动作，嗓音却透着危险：“我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低着头的许之言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瞪他一眼，夹了一筷子牛肉塞进他嘴里，眼底溢出的笑意却藏着警告，“好好吃饭！”
姜钧霆被老婆塞了满满一嘴，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倒是削减了几分锐利气息，“我有点……噎！”
“自己倒水！”许之言没什么闲心照顾他，使劲挣开他的手，将掌心渗出的汗嫌弃地往他身上蹭，“老实一点，别乱动！”
“我没动啊！”姜钧霆一副乖巧模样，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你要去哪？”
“我去个卫生间，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姜钧霆见她脸色好像不太好，神情有几分担忧，“我陪你去！”
他刚起身就被许之言摁住，“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不……”对上许之言冷下去的眼神，姜钧霆及时收住了嘴，“那你……快点回来～”
许之言将自己那杯还未动过的水推给他，纵然脸上有几丝不耐烦但还是点头答应，“知道了！”
对于许之言和姜钧霆的亲密度举止，在场众人悄声议论着，但没人敢上前探究，毕竟这位姜总可是连导演和制片人都需要巴结的人物。
“姜总，不知今日是以何身份出现在这呢？”
霍瑾毅手持一杯红酒轻轻晃着，姿态闲散但他眸中的暗色早已出卖了他，否则他不可能等许之言离场才敢同姜钧霆较劲。
资本家突然出声，在场的欢笑讨论声戛然而止，偌大的餐桌上似乎生出一条无形的鸿沟，两方隐隐有水火之势。
姜钧霆一眼看穿他的嫉妒与不甘，悠然自得地将身子往后一靠，脑袋往旁侧一转，目光落在制片人身上，“问你呢，我什么身份？”
“啊？”默默无声准备看戏的制片人突然被问住了，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资本家的游戏带他干什么？
……
从包厢出来，璐璐已经等门口了。
璐璐手上带着一件薄款针织披肩，轻轻披在许之言身上，“之言姐，厕所在那边！”
在席间时，许之言感觉腹部隐隐坠痛，算了算时间大概是生理期快到了，这才叫璐璐下楼来。
从洗手间整理好出来，好巧不巧许之言遇上了与她同组却不太对付的一位艺人，也是此次杀青剧组的女二号——肖潇。
肖潇身着一袭淡粉流苏长款礼服，躬身洗手时正好能凸显出她傲人的身姿，她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擦拭着双手，“之言姐，真是好福气！”
语调轻柔却暗藏着别样的意味。
许之言轻勾了勾唇，俯身打开了水龙头，“怎么，这是想向我讨福气来了？”
“这福气哪是我想讨就能讨到的，毕竟之言姐的本事我可学不来！”肖潇那双眸子笑盈盈的，言语中却尽是阴阳怪气。
“也是，毕竟你的演技比起我真是差远了！”许之言脸色平和宁静，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肖潇气的不轻，“下回要是让我遇上有绿茶角色的剧本，第一个推荐你啊！”
“你……”肖潇双目圆瞪，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着，声音因为气急而变得尖锐，“傍上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许之言表情始终温和，姿态优雅第甩了甩水渍，慢慢擦拭着双手，“说话就说话，你报什么身份证？”
“你胡说什么？”
“慌什么？你怕了？”许之言缓缓凑近她，语调轻扬，“胆子这么小还敢来挑衅我？”
“哼，许之言，惹怒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爆出去？”
“哦，那意思是你在通知我咯？”许之言轻笑一声，看起来丝毫不惧，反而颇有几分悠然之意。
“肖小姐，我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有时间多练练演技才是正道，毕竟这路还是自己走出来的踩着更踏实，你说呢？”
许之言无心与她多纠缠，将手中浸湿都纸巾团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一举动在肖潇看来却好似在嘲讽她。
她心底隐隐生出几丝不忿，不过都是同类人，谁比谁高贵？若是真论起来，她不过是没许之言手段高明罢了，竟能将几个男人忽悠得团团转。
肖潇从女卫生间出来，在不远处的拐角撞见了脸色阴翳的霍瑾毅。
“霍…霍总！”
她显然没想到霍瑾毅会突然出现，正当她还在思考他是否听到了自己与许之言的对话时，脖颈忽然被一只宽厚的手蜷住，脸色在一瞬间涨红。
“你怎么敢对她出言不逊？”霍瑾毅眉眼黑沉，浑身盈满肃杀之气，“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唔……嗯，霍……霍总，我错……了，求您放过…我……”肖潇抬手攥住他的腕骨试图挣脱但她一个女孩自然难以抵抗成年男性的力量，只能低声求饶。
霍瑾毅被她手触及的那一刻忽然松了手，像是触电一般猝不及防，从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巾轻轻擦拭自己的腕骨，看向肖潇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死物一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被甩下的肖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中已经因为惊吓和恐惧积蓄了一片水光，“对不起，霍总！”
“既然你不领情，这行也不要再干了！”
霍瑾毅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霍总！”
刚得到“自由”的肖潇被他冷漠的言语震在原地，脚下像是灌了铅，浑身动弹不得。
她原是霍瑾毅身边的人，只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连自己的事业也搭送进去。
……
重新回到包厢的许之言，扫视一圈都没看见姜钧霆的身影不禁奇怪，按理说姜钧霆不会不听她的话啊！
许之言拿起手机给璐璐发了条消息，正想问姜钧霆是不是上楼了，身边忽然落下一道人影。
“之言，姜总让我告诉你，他身体不大舒服就先走了！”
“身体不舒服？”许之言脸上显出几分疑惑，“什么时候走的？”
制片人也只是传达姜钧霆的话，自然不敢说谎，“就两分钟前，他脸色确实不太好！”
“抱歉，李哥，我得去看看他！”不知为何，许之言心头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次我请大家吃饭！”
许之言不自觉收紧了攥住披肩的手，趁着大家相谈甚欢时再一次退出了包厢。
“之言，你还好吗？”霍瑾毅在返回包厢的长廊上瞧见了行色匆匆的许之言，以为是她身体有什么不适，“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我……”
“不用，闪开！”许之言根本没办法静下来听他说话，哪怕是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绕过他便从旁边穿过。
“你慢点！”
霍瑾毅不知她如此焦急究竟是为何，心有担忧便也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
许之言一边疾走，一边把姜钧霆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不停地给他拨着电话。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