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项链，这个数。”
女人指了指首饰盒上写有价格的小标签，再次问：“还想买吗？”
顾繁凑过去看了一眼，鼻息间同时吸入一阵浓厚却不熏人的玫瑰香风，很好闻。
价格 : 3,800,000＄
“想买。”
顾繁没有详细地去计算，只是在他印象中，顾承晔从没亲自给小妈买过饰品，自己往年也没有送过好一点的礼物，眼下到了年底，难得看到这么好品质的饰品，他不想错过。
“是要买给谁呢？”
女人同样也没有质疑顾繁的消费能力，而是听出顾繁语气里的坚定后，看向顾繁的目光中带了些好奇。
她竟然没认出这是商圈里谁家的少爷，而且还是生得这般水灵的。
“买给我认为很适合戴它的、重要的人。”顾繁说。
“那你觉得，我和你心里那个重要的人比起来，谁更适合这条项链呢？”
女人再次发问，上翘的眼尾让她眉目间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些，像是个无聊透顶的长辈在逗小孩玩。
旁边的女导购观察着女人的脸色，并未插话，很有眼力见地退到远处等待。
“......您。”
顾繁经过这两分钟暗戳戳的观察，就已经发现，面前的女人非富即贵，并且从玛瑙流苏耳饰、红宝石手表以及衣裳内里的酒红色缎面上衣来看，女人很钟爱红色。
而显而易见的，女人的姿色和气场，也的确能够驾驭艳丽夺目的正红色。
“是真心话吗？”
女人似乎对顾繁的回答很是意外。
她原以为顾繁会为了从她手里得到这个项链，而说这条项链更适合顾繁心里那位重要的人。
“是。”
顾繁话锋一转，“但，我那位重要的人还没有戴过这样的项链，我很想送给她。”
“女朋友？”
“嗯？”
“你那位重要的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是我的长辈。”
顾繁说。
女人点点头，神情愉悦，似是更加满意了。
“这鸽血红，是我的。”
她说着，伸出做了酒红色美甲的手，两指轻轻将项链盒往顾繁那边推去，身子前倾，直视着顾繁那好看的桃花眼，红唇微张道：
“现在，它是你的了。”
闻言，顾繁还以为女人愿意将项链卖给他了。
他展颜一笑：“谢谢您！我今天就可以付您钱。”
看着那明朗勾人的笑容，女人也是扬起唇角，笑不露齿，提醒道：
“是送给你。”
“......送给我？”
顾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虽说他认为女人有阔绰的资本，但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样做。
“不行。我必须要付您钱的。”
他向来不会被这种天大的便宜诱惑，作势要将项链盒子推回去。
不料，下一刻，女人将手覆在他手上，指腹间，有明显的摩挲动作，眼神间如同一场攻城略地的占据，似是要将顾繁吞之入腹，好像不止这项链是她的，面前的人也是。
“ ？”
顾繁下意识要抽回手，对方却故意压着他的手，手劲极大。
女人走近一步，微微倾身，在顾繁耳边缓缓道：
“就当是，我给小朋友的见面礼。”
耳鬓厮磨般，那极具成熟韵味的声音，惹得人耳朵里痒痒的。
直到那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顾繁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被女人按着的手背上，赫然多了一张黑金色的低奢硬制名片。
“............”
名片映入眼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名片主人的名字。
三个大字：李珠润。
“李、珠、润......”
顾繁碎碎念着，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先生，我帮您把项链装起来。”
女导购见李珠润离开，这才上前，更加恭敬地帮顾繁把鸽血红装好，用礼盒重重包装后，放进了精致的手提袋里，双手递给顾繁。
顾繁接过，满脑子想着李珠润。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白拿这个人的东西。
“先生，要下雨了，这把伞给您，欢迎下次光临。”
女导购说完，把印着店铺LoGo的白色雨伞送给了顾繁。
“谢谢...”
顾繁想着等回了云府，就查一下李珠润这个人。
拿着伞走出店铺，同时，他也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某人的视线里。
一辆黑色迈巴赫，正在他毫无察觉中悄然跟随。
轰隆！
哗啦——
顾繁没走多远，一声轰鸣的雷声后，大雨倾盆而下，覆灭了龙都市中心、霓虹大厦的街景。
雨声像一双无形的手，完全占据了顾繁的听觉。
空气中，也很快添了几分冷意和潮湿。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顾繁走在雨天里，思绪就会不受控制，总会想起些他平时不会主动想起的事。
就好像每一场肆无忌惮、杂乱的雨，都能够透过雨伞、透过一切防御，淋湿他心中的冷静和沉默。
没来由的不安，也又一次在这种时刻蔓延心底。
这样的天气，顾繁也往往无法全神贯注地驾驶车子。
顾繁厌恶极了这种不安的感觉，只想让聒噪的雨声在耳畔停止，于是加快脚步，随便找到一个最近的车站，在遮蔽下，坐在椅子上稍作歇息。
因为并不是主干道，人少，车少，等车的只有顾繁一人。
他顺便打开了手机浏览器，尝试着搜索了一下李珠润的名字。
而那辆黑色迈巴赫，就安静地停在路口边。
车内，西装革履的女助理坐在前面，看向车内后视镜中的李珠润。
李珠润透过后车窗，像欣赏什么从未看过的风景般，注视着车站的顾繁。
“会长，要我把人弄上车吗？”女助理察觉到李珠润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那多不礼貌。”
李珠润思虑片刻，只道：“先查查，他是谁家的小孩儿。”
女助理很快隔着车窗，抓拍到一张顾繁的脸。
看着即使在大雨中也能拍出的高清照片，她推推眼镜，不禁赞叹：“国产！就是牛！”
后座的李珠润蹙眉，“领工资走人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牛。”
“会长！我现在就查...”
女助理已老实，迅速把照片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