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许渊所料。就在张飞那边为《寒梅吟》的排练焦头烂额的第三天下午，邓乐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邓乐那带着点江湖气和急切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传来：“许哥！许哥！出大事了！”
许渊正在审阅齐云《归途》的后期宣传方案，闻言放下文件，语气平静：“慢点说，什么大事？怎么了？”
“就在刚刚……”邓乐语速飞快，“有个中间人，拐弯抹角地联系上我手底下好几个‘野生’营销号——就是他们不知道背后老板是我那种——出价不菲，要买周末《闪耀吧！少女！》真人秀播出后的第一时间推送位！内容就是黑张飞的！”
“哦？”许渊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具体怎么黑？”
“料他们都编好了！”邓乐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就说张飞在选曲时公然嫌弃《寒梅吟》，表情多么不屑，态度多么勉强，完全看不起Finn的心血之作！然后话锋一转，等练习室片段一出来，又要骂她‘又当又立’，明明看不起，试唱时却又刻意模仿Finn的唱腔，音色、转音都学得惟妙惟肖，分明是想蹭Finn的热度，吃相难看！标题都拟好了好几个，什么《心比天高？S级选手张飞疑似看不起Finn代表作》《画虎类犬！张飞尴尬模仿Finn遭练习室众人嘲笑？》……反正怎么引战怎么来！”
邓乐顿了顿，补充道：“对方很谨慎，没透露是谁指使，但钱给得很爽快，要求统一时间集中爆发。我估摸着，他们找的营销号绝对不止我这一家，这是要搞一场全网黑的通稿海啸啊！许哥，怎么办？”
许渊听完，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轻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接啊！有钱不赚王八蛋。”
邓乐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足足沉默了三秒才难以置信地开口：“……许哥？你没事吧？这……这明显是冲着要搞垮张飞路人缘去的啊！你不仅不拦着，还让我接单？你……你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惊天大局啊？”他认识了许渊这么久，太清楚这位经纪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往往走一步看十步。
许渊笑得像只老狐狸：“知我者，阿乐也。没错，的确有个计划。要不，你现在来我公司一趟？这事后续的操作，还需要你这边紧密配合，电话里说不清楚，当面聊更稳妥。”
邓乐那边传来纸张翻动和挠头的声音：“现在？许哥，我手头一堆事儿呢！好几个客户的舆情报告还没出，还有个品牌的线下活动要盯……”
“是关于张飞和Finn的终极解决方案。”许渊淡淡地抛出一句。
“啥方案能比眼前这火……等等！”邓乐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熊熊燃烧的好奇心，“终极方案？和Finn有关？许哥你别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
许渊对着电话，清晰而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其实，张飞就是Finn。”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持续了大概五秒钟。
然后——
“卧槽！！！！！！！！！！！！”邓乐的惊呼声几乎要震破许渊的耳膜，“许哥你等我！一小时！不！半小时！我马上到！让晓溪给我泡杯最好的咖啡！我需要压压惊！！！”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忙音。许渊几乎能想象到邓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的画面。
……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周末。
晚上八点，《闪耀吧！少女！》最新一期记录选歌和初期练习的真人秀准时上线。
果然，节目组深谙剪辑之道，将选人环节的戏剧性渲染到了极致。
镜头毫不避讳地捕捉着赵梦作为第一个选择者时，台下众多选手回避、低头、假装整理衣角的瞬间，那种无声的尴尬和残酷的人性抉择，通过特写和慢镜头放大，瞬间点燃了所有观众的讨论热情。
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节目组太会了！这镜头给的！人性弱点暴露无遗！”
“看着好难受啊……但该死的为什么我眼睛移不开？”
“赵梦实惨……但选林芝薇也是真的勇……”
“张飞跳过孙颖选谢小芳！孙颖那个表情！我看到了杀气！”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啊！谁不想跟强者组队？”
“节目组没有心！但我爱看！多来点！”
社交媒体上相关话题阅读量瞬间爆表，#闪耀吧少女人性实验#、#赵梦选人#、#张飞不选孙颖# 等词条火速攀上热搜。
而当节目播到选曲环节，张飞组内部关于《寒梅吟》的争论被完整呈现出来时，争议的苗头开始出现。
虽然节目也剪入了谢小芳等人坚持想选的理由，但张飞最初那句明显带着抗拒的“我们不选《寒梅吟》”以及后续解释时略显急躁和无奈的表情，被重点突出。
弹幕上立刻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张飞什么意思？看不起《寒梅吟》？”
“Finn的歌怎么了？《寒梅吟》那么好听！她凭什么嫌弃？”
“感觉她有点飘了，拿了次第一就挑三拣四。”
“可能觉得这歌不够炸，不能炫技吧，呵呵。”
当然也有粉丝辩解：
“飞飞只是从比赛策略考虑啊！这歌确实不适合竞技！”
“她后面不是也妥协了吗？团队合作不就是这样？”
“黑子滚粗！好好看节目！”
紧接着，节目画面切换到各组的练习室片段。
当播到张飞组试音，张飞开口唱出《寒梅吟》第一句时，练习室里其他成员和声乐老师脸上那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被镜头放大特写，以及随之而来的“哇！好像原唱！”“飞飞你偷偷练了多久Finn的歌？”的惊呼也被清晰收录。
张飞则显得有些慌乱和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Finn的粉丝，听得比较多，可能不知不觉就模仿了一下……”
这番解释，在已经带有偏见的观众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弹幕风向开始急剧变化：
“吐了！刚才不是还嫌弃吗？现在又唱得这么像？精分？”
“明显就是故意的吧？先立一个‘有态度’的人设，再蹭一波Finn的热度？”
“这模仿得也太刻意了，真假，感觉好油腻。”
“Finn的粉丝能忍？这又当又立的？”
节目尚未播完，关于张飞“又当又立”、“刻意模仿蹭热度”的讨论就已经在短博等社交媒体上开始发酵。
等到晚上十点节目正式播完，如同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蓄势待发的营销号们准时倾巢出动！
无数个娱乐八卦号、吐槽号仿佛约好了一般，在同一时间发布了内容相似、角度刁钻的内容：
【热闻速递】：《闪耀吧少女》S级选手人设崩塌？选歌时疑似嫌弃Finn代表作《寒梅吟》，练习室却刻意模仿唱腔，吃相是否太难看了？[视频剪辑：张飞拒绝选歌片段+练习室震惊片段对比]
【娱乐扒姐】：论偶像的自我修养！一边看不起，一边蹭热度，某Z姓选手这波操作属实给爷整笑了。心疼我Finn大神，作品被如此利用。#张飞 模仿Finn#
【圈内老鬼】：业内爆料！某选秀热门选手团队早已准备好“小Finn”通稿，就等这次表演后发出，没想到练习室片段提前暴露意图！这波啊，这波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些内容下面，瞬间涌入大量评论。
有纯粹吃瓜的，有表示难以置信的，但更多的是被带了节奏、感到愤怒的Finn粉丝和路人：
“吐了！能不能独立行走！别蹭我Finn！”
“唱得什么鬼！东施效颦！侮辱原唱！”
“渊海传媒能不能管管你家新人？这么吸血老牌艺人合适吗？”
“取关了，本来还挺喜欢她的舞台，没想到人品这么差。”
当然，也有张飞的粉丝和理智路人奋力辩解：
“节目剪辑断章取义看不出来吗？飞飞明明是从团队考虑！”
“唱得像也有罪？Finn是天花板，还不准别人崇拜和学习了？”
“这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黑！大家冷静点！”
战场迅速蔓延，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