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楠正低头给陆泽递牛奶，手指不经意碰到他手背时，两人都没像以前那样躲开，陆泽甚至还低声说了句什么，逗得顾琳楠笑弯了眼。
那氛围太过自然亲昵，和平日里的些许疏离明显不一样。
江盛颜和林梦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份疑惑憋到中午吃饭，林梦可终于忍不住，戳了戳顾琳楠的胳膊：“老实交代，你和陆泽是不是有情况？”
顾琳楠脸“腾”地红了，捏着筷子小声说：“就……除夕夜那天，我跟他表白了。”
“什么？！”林梦可差点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们俩居然偷偷搞地下情？太不够意思了！”
江盛颜和林梦可都傻掉了，这么厉害？这就得偿所愿了？
江盛颜也愣住了，随即想到除夕夜那个热闹的夜晚，原来那时他们已经悄悄改变了关系。
她有些担忧：“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不会影响学习吧？”
“放心啦，”顾琳楠拍着胸脯，眼里闪着甜蜜的光，“我们约好了，一起考京北。”
顾琳楠已经激动地开始规划他们的大学恋爱生活，江盛颜看着顾琳楠雀跃的样子，把到了嘴边的担忧咽了回去。
青春里的喜欢本就热烈，或许不该被现实浇冷水。
很快这一消息就在学校大肆传开了，轰轰烈烈，非常符合顾琳楠的性格。
大家都在议论这对“傲娇公主”和“温柔男神”组合，连于亭松都在班会上意有所指地说：“有些同学要处理好感情和学习的关系，别本末倒置。”
此话一出，同学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看向两人，眼神暧昧。
很可惜于亭松的话并没有什么用，两人大大方方的谈起了恋爱，那甜蜜程度令人咋舌。
晚上，江盛颜拿出手机，点开和沈惊宴的聊天框，打字道：“你知道吗？顾琳楠和陆泽在一起了。”
很快收到回复：“哦？那我们呢？”
江盛颜愣了愣，指尖悬在屏幕上。
他又发来一条：“如果你现在点头，我们也可以。”
她看着屏幕，脸颊慢慢发烫，最终只回了个“好好学习”的表情包，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顾琳楠和陆泽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年级主任耳朵里。
晚自习刚下课，于亭松就把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他看着眼前这对低着头的学生，叹了口气。
作为班主任，他既担心早恋影响成绩，又明白这个年纪的感情纯粹得难得。
“我也不逼你们分开，”于亭松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但你们必须保证，下次模考成绩不能掉，尤其是顾琳楠，你上次的排名已经有点危险了。”
“好。”顾琳楠乖乖的点头。
陆泽抬头，声音沉稳：“于老师放心，我们不会影响学习。”
“行，”于亭松摆摆手，“回去吧，把心思多放在卷子上，别让我失望。”
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试卷一张接一张，模考一场连一场。
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五月来临时，只剩下二十九天。
这天早读课，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江盛颜正低头背单词，被林梦可猛地拽了拽胳膊：“颜颜！你看门口！”
她抬头望去，心脏骤然漏跳一拍。
沈惊宴斜倚在门框上，穿着简单的卫衣和黑色裤子，背着黑色双肩包，嘴角噙着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层金边。
“沈惊宴？！”林梦可尖叫出声，“你怎么回来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许景予笑着站起来：“可以啊，沈大少爷终于舍得回来了？”
陆泽也抬了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顾琳楠更是直接：“你再不回来，江盛颜的魂都快被你勾走了！”
江盛颜的脸“腾”地红了，嗔怪地瞪了顾琳楠一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沈惊宴的身影。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就在江盛颜旁边，放下书包，侧过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想我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江盛颜心跳漏了一拍，慌忙转回头看课本，声音细若蚊蝇：“谁想你了。”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许景予打趣道：“沈惊宴，你这快一年在国外潇洒，回来可得跟上进度啊，我们可都在卷呢。”
“就是，”林梦可附和，“小心下次模考被我们甩在后面。”
沈惊宴挑眉，视线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语气轻松：“试试？”
他坐下后，手指轻轻敲了敲江盛颜的桌面。
江盛颜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他低声说：“我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心里某个角落瞬间软了下来。
半年未见，他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得她心慌意乱。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渐渐恢复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江盛颜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余光总能瞥见身旁少年的侧脸，阳光勾勒着他的轮廓，连睫毛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她悄悄握紧了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惊宴回来了，真好。
沈惊宴回来后的第一场模考，成了全年级关注的焦点。
不少人等着看他掉队的笑话，毕竟半年没在国内上课，知识点难免生疏。
成绩公布那天，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江盛颜挤进去，目光快速扫过排名表，在第二名的位置看到了“沈惊宴”三个字，总分只比她少五分。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还不错吧？”
沈惊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手里转着一支笔，笑容里带着点小得意：“这下不担心我跟不上了？”
江盛颜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晃眼。
她弯了弯唇：“是挺厉害的，沈学神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暧昧，“毕竟，得追上你才行。”
江盛颜的心跳又乱了，慌忙别过脸，假装去看排名表，耳朵却悄悄红了。
他说的“追上”，不止是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