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4:30，李枫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宿舍里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他轻手轻脚地起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篮球赛九点开始，但他的身体已经提前进入了战斗状态。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掌心未愈的水泡，隐隐的刺痛让他更加清醒。他悄悄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学校老体育馆的备用钥匙，体育老师上周忘记收回去了。
“又去秘密训练？”赵宇的声音突然从对面床铺传来，吓得李枫差点把钥匙掉在地上。
李枫心脏狂跳：“你...你怎么醒了？”
赵宇翻身下床，动作轻得像猫：“跟踪你二天了。“他咧嘴一笑，“每天四点溜去老体育场，你到底在练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李枫的耳根瞬间发烫。这个秘密他保守了整整两个月，从初中毕业的夏天开始。
“跟我来。”李枫最终低声说，“但你要发誓不说出去。”
老体育场年久失修，水泥地板已经有些开裂。借助道路两侧的路灯灯光，李枫带着赵宇来到了这里。
“到底要我看什么？”赵宇打着哈欠。
李枫没回答，只是站在中线拍打起了篮球，然后弯腰做出了进攻姿态。
“你该不会...”赵宇的眼睛渐渐睁大。
李枫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训练背心。他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然后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
助跑，起跳，右手高高扬起，在达到最高点的瞬间，篮球被重重砸进篮筐！整个篮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赵宇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你会灌篮？”
李枫落地时有些踉跄，膝盖旧伤隐隐作痛：“只能勉强扣标准框，成功率不到一半。”他擦了擦汗，“初中最后一次体检我长了8厘米，暑假练习过这个。”
“所以你一直瞒着所有人？”赵宇绕着李枫转圈，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连林思雨都不知道？”
李枫点头：“本来想等能稳定扣篮了再...你懂的。”
赵宇突然拍手大笑：“太完美了！今天比赛最后时刻，我们就用这招绝杀周浩！”他兴奋地比划着，“想象一下，当所有人都以为你要传球时，你突然起飞...”
“不行！”李枫断然拒绝，“太冒险了，万一失败...”
“比输给周浩更冒险？”赵宇反问，“比看着林思雨继续崇拜那个混蛋更冒险？”
李枫沉默了。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再试一次给我看。”赵宇把球扔给他，“我要计算最佳使用时机。”
八点半，主体育馆已经人声鼎沸。李枫换好队服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赵宇刚才设计的战术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第四节最后两分钟，我会给你制造空档，你只需要跳得比平时再高一点点...”
“紧张？”赵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李枫看着更衣室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紧绷的下颌线，活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万一我搞砸了...”
“那就搞砸呗。”赵宇满不在乎地系鞋带，“反正没人期待我们能赢。”
走进球场时，看台上的声浪几乎把李枫掀翻。他下意识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林思雨穿着红白相间的啦啦队服，正和队友们练习新学的动作。她的目光扫过场内，在看到李枫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移开了。
“别看那边。”赵宇捅了捅他，“热身。”
裁判哨响，比赛正式开始。跳球环节，116班的中锋轻松把球拨给周浩，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向前场，在防守队员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上篮得分。
“太慢了！”周浩回防时故意从李枫身边擦过，丢下这句话。
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成了周浩的个人秀。他速度快得像闪电，突破如入无人之境，第一节就独得12分。李枫虽然按照战术跑位，但紧张让他接连失误——一次传球出界，一次投篮被盖，还有一次差点扭到脚踝。
第一节结束，21:7，111班大比分落后。
“放松点。”赵宇递给李枫一瓶水，“保留体力。”
李枫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偷偷看向啦啦队方向，林思雨正卖力地喊着周浩的名字，脸上是掩不住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