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与苏昭瑜走进西餐厅时，暖黄的灯光顺着穹顶漫下来，裹着淡淡的奶香与红酒气息。
萧砚抬眼一扫，发现苏昭瑜竟特意订了靠窗的位置！
长桌上铺着熨帖的米白色桌布，中央立着一支细长的白蜡烛，火苗在穿堂风里轻轻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玻璃上，像幅晕开的水墨画。
他瞬间露出恍然之色，难怪她非要选西餐！
男人吃饭图的是一口热辣鲜香，女人却更在意这烛光摇曳里的浪漫，说到底，是双方对生活的期待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萧砚，这里很浪漫吧？”
苏昭瑜指尖捏着银质餐刀，刀刃划过牛排时发出清脆的“滋啦”声，粉嫩的肉汁裹着黑椒酱漫出来，她叉起一小块送进嘴里，脸上露出了满足之色！
她是真喜欢这氛围！唯一的遗憾的是，因为云毓棠的存在，她不敢把自己和萧砚烛光晚餐的画面拍照分享到朋友圈。
不过此刻能和萧砚单独坐着，已经让她心里很温暖了。
“是挺浪漫的！”
萧砚看着她眼里的光，嘴角也跟着扬起来。
他拿刀叉略显生疏，切牛排的动作带着点笨拙，惹得苏昭瑜捂着嘴偷笑。
闲聊间，萧砚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餐厅角落的装饰架。
那是个不起眼的红木博古架，摆着几件看似普通的摆件。
一只青瓷小罐、几枚铜钱、还有个巴掌大的小香炉！
这小香炉造型是常见的三足鼎式，表面氧化得发黑，看着像寻常仿古工艺品。
但是萧砚见过的古玩多了，就算是不开启虚妄之眼，对哪些是古玩，哪些是赝品也有一定的判断了。
他总感觉这小香炉有些不一般！
想到这里，他本能地打开了虚妄之眼，一抹金光在他眼底乍现。
随后他的视网膜里面出现了一段金色的文字。
“嵌金镶银水晶香炉，光绪十三年养心殿造办处为慈禧太后万寿节准备的贡物，价值：1200万！”
在这段文字下面，还有关于嵌金镶银水晶香炉的相关描写。
炉身以纯金捶揲出缠枝莲纹，边缘处嵌入0.3毫米厚的银片，形成“金镶银”的明暗对比。
炉顶为“海天旭日”钮，水晶镂空雕刻海浪纹，金丝掐出的朝阳镶嵌12颗东珠，银线勾勒的云气中，隐约可见“万寿无疆”的微雕字样。
好家伙！
萧砚心里直呼好家伙，暗道这西餐厅老板怕也是个不懂行的，把这么一件大漏摆在角落里当装饰。
“在看什么呢？”
苏昭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堆不起眼的摆件，“那些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
萧砚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就是觉得那香炉造型还行。”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插了进来：“哥哥你好帅呀，姐姐也好漂亮！哥哥，买朵玫瑰花送姐姐呗？”
两人转头看去，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衬得她黑葡萄似的眼睛更亮了。
萧砚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苏昭瑜。
她正盯着那捧玫瑰，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渴望，像只看到鱼的小猫。
他心里一动，笑着问：“小妹妹，玫瑰花多少钱一朵？”
“十块！”
小姑娘仰着小脸，声音脆生生的，“哥哥买一朵吧，姐姐收到会更开心的！”
“你这里……有九十九朵吗？”萧砚的声音放柔了些。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皱起鼻子，有点为难：“我、我没带这么多耶……不过我知道隔壁街有花店，我跑快点去拿！”
说完不等萧砚回应，她抱着花束就往外跑，羊角辫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像只兴奋的小鹿。
“呀，你真要给我买九十九朵？”
苏昭瑜的眼睛瞬间亮了，脸颊泛起红晕，烛光映在上面，像抹了层胭脂。
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萧砚给云毓棠买过九十九朵玫瑰花吗？
据她所知，应该是没有的，如果萧砚买过，云毓棠绝对会迫不及待地向自己分享。
一想到此处，苏昭瑜心里更是欢喜了。
“我是看小丫头卖花不容易，准备照顾下她生意。”
却在此时，萧砚一句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
苏昭瑜俏脸当即有些不悦了。
她该说萧砚是有情商还是没有情商呢？
知道给自己买九十九朵玫瑰花，却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
苏昭瑜生着闷气，不再和萧砚说话，只是慢慢吃着牛排。
不过她还是偶尔抬眼看看萧砚，又低下了头。
餐厅里的钢琴曲缓缓流淌，是首温柔的华尔兹，她悄悄拿出手机，对着正在看窗外夜景的萧砚的侧脸拍了张照。
他的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很清晰，睫毛很长，看起来很阳光又帅气。
等到拍完照，苏昭瑜顺手就把刚才的照片设置成了自己手机屏保。
不能和萧砚在一起，自己每天看看他的照片总行吧？
想到这里，苏昭瑜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可没等她开心多久，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张小川”三个字。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划开接听键，语气瞬间切换成干练的模样。
“张副总，事情办好了？”
电话那头的张小川声音带着点沮丧，“苏总，对不起，绍老爷子不愿意出山。”
“不愿意？”
苏昭瑜的眉头轻轻蹙起，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你跟他说我们开出的条件了吗？年薪八位数，再给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说了，都跟他说了。”
张小川的声音更低了，“可老爷子说，他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就想在家种种花、养养鸟，安安稳稳度晚年，让我们别再去打扰他了……
“我磨了一下午，实在没辙了！”
苏昭瑜沉默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布：“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亲自去拜访他。”
挂了电话，她也露出了沮丧之色，不自觉地端起红酒杯猛喝了一大口。
萧砚看出她心情不好，放下刀叉问道：“怎么了？工作处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