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的《高等数学》“哐当”一声砸在脚面上，他却浑然不觉。
“顾……顾少？！”
旁边一个平时跟顾景琛称兄道弟的富二代，此刻脸色煞白，指着地上的人，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快！快打120！叫救护车啊！”
图书管理员大妈也顾不上维持秩序了，尖着嗓子喊，声音都劈了叉。
“嗡——”
整个自习区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瞬间乱成一锅粥。
学生们纷纷探头探脑，有的甚至直接站到了椅子上，脸上混合着惊恐、好奇和一丝莫名的兴奋。
“我的妈呀！顾景琛怎么了这是？”
“他他他……他吐血了！好大一口！”
“不是吧？看着文质彬彬的，身体这么差？”
“该不会是学习太用功，卷出毛病了吧？”
窃窃私语声、倒吸凉气声、桌椅摩擦声此起彼伏。
柳如烟也恰到好处地瞪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紧紧捂着嘴巴，身体微微颤抖，一副被吓得不轻的小白花模样。
但她的识海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噗哈哈哈！”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在识海里简直要笑抽过去。
“哥！我的亲哥！两万啊！整整两万反派值！”
她感觉自己快要原地起飞了。
“这顾景琛是来送温暖的活菩萨吧？”
“自己把自己cpU给干烧了？碰瓷都没这么敬业的！”
“这钱捡的，比我当年在幼儿园捡到五毛钱还开心！”
她美滋滋地晃了晃脑袋。
然而，柳无道的声音却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安静点。”
他低沉的嗓音在柳如烟识海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如烟识海里那个手舞足蹈的小人儿，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
“哥……怎么了嘛……”
她有点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这白捡的大便宜，哥哥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柳无道没有理会妹妹的小情绪，他的意识已经直接锁定了系统233。
“233。”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凝。
“刚才那股，瞬间爆发，又迅速湮灭的强大精神力……”
系统233那欢脱的萝莉音也收敛了几分，变得严肃起来：
【报告宿主哥哥！根据系统扫描，那股力量并非源自您或宿主妹妹。】
【而且……】
233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颤音：
【警报！高度警报！系统检测到，在您们附近，存在一个……一个连233都无法完全解析其身份信息和气运波动的‘未知存在’！其精神力残留强度，远超顾景琛！】
未知存在？！
连系统都无法完全解析？！
柳无道深邃的眼眸骤然眯起，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
他的目光，与识海中同样震惊的柳如烟，几乎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不远处那个安静坐着的“叶芃”！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帽檐压得很低，从始至终都像个透明人的叶芃。
柳如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哥！是她？！”
回想起叶芃这段时间的种种异常——无时无刻的跟踪，那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神，还有之前凌星河想碰她时，叶芃那快如鬼魅的出手……
一桩桩一件件，此刻串联起来，细思极恐！
这个叶芃，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粉丝”！
“我……我没得罪过她啊！”柳如烟有些委屈，又有些后怕，声音都在发颤，“她为什么要帮我们……啊不，是她为什么要对顾景琛出手？难道她是正义的使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话她自己说着都觉得离谱。
柳无道眼神冰冷，冷静分析道：“能让系统都判定为‘未知’，并且拥有如此恐怖精神力的，绝非善类。这种级别的存在，其行为逻辑不能用常理揣度。”
“她的出现，本身就可能带着某种未知的变数，或许是冲着我们来的，也或许……只是一个意外的交集点。”
但柳无道更倾向于前者。
这个叶芃，从一开始接近王小雨，就充满了刻意。
柳如烟头皮发麻，小脸都白了几分：“哥，这……这比叶倾城还猛啊！要不，咱们……咱们赶紧跑路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这点小伎俩，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叶芃面前，跟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似的。
柳无道沉默了几秒。
图书馆内的气氛，因为顾景琛的突然倒地而变得混乱起来。
惊呼声，脚步声，老师的呵斥声，乱七八糟。
很快，校医和几名老师匆匆赶到，手忙脚乱地将已经昏迷不醒、嘴角还挂着血沫的顾景琛抬上了担架，火急火燎地送了出去。
从始至终，那个角落里的叶芃，都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重新低下了头，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那份极致的冷漠与平静，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令人心悸。
“不急。”柳无道的声音在柳如烟识海中响起，带着惯有的沉稳。
“她如果真的对我们抱有强烈的敌意，刚才就不会只是震晕顾景琛，甚至可能连我们一起处理了。”
“她潜伏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动作，必然有所图谋。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静观其变。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柳如烟稍稍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悬在嗓子眼。
哥哥说得有道理，但这个叶芃给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就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史前巨兽，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
与此同时，无人察觉的角落。
“叶芃”——或者说，叶倾城，正微微垂着眼睑。
她的意识深处，一缕微弱却奇异的能量正在缓缓流淌。
那是从顾景琛破碎的精神核心中逸散出来的……属于他“读心术”金手指的残余。
此刻，这些残余，正被她自身更为霸道的神凰血脉之力缓缓吸收、同化。
【这是什么东西？】
叶倾城的意识中，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
【竟然能……窥探他人的思绪？】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这股力量的融入，她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周围那些学生们纷乱的念头，好的，坏的，无聊的，恶意的……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虽然驳杂，却无比清晰。
【有点意思。】
若是能彻底掌控这种力量……岂不是能更清楚地知道……
她的“如烟”，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叶倾城默默感受着这份新获得的力量时，柳无道的识海中，系统233的警报声再次尖锐地响起，这一次，连萝莉音都带上了几分惊恐的尖叫：
【叮！警告！警告！最高级别警告！！！】
【目标人物“叶芃”……她……她成功夺取并初步融合了顾景琛的金手指——“读心术”！！！】
【她正在尝试……不！她已经开始主动探查周围所有人的精神波动了！！！】
【宿主哥哥！柳如烟小姐！你们的识海对话……快！快屏蔽！！！】
“轰——！”
柳无道和柳如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叶芃……获得了读心术？！
那他们刚才在识海里的所有对话……
她……她是不是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