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
徐明哲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只要我还在三连一天，就会带着他们练成尖刀！”
指导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硬气。
赵卫东跟着大喊：“连长！我们跟你干！”
“对！跟连长干！”
“三连不能散！”
几个刺头兵像被点燃的炮仗，一个个涨红了脸。
指导员脸色变了：“反了你们！”
“都闭嘴！”徐明哲厉声喝道，“二连的纪律轮不到你们撒野！”
他转向指导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人我带走了，处分明天送到您办公室。”
说完，不等指导员回应，转身就走。赵卫东几人连忙跟上，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走出二连地界，徐明哲停下脚步：“赵卫东。”
“到！”
“为什么跟三连闹起来了？”
赵卫东支支吾吾：“我们本来只是去捡球的……结果遇到了他们的人……他们……他们说咱们三连是废物连……”
“所以你们就动手？”徐明哲冷笑，“挺能耐啊？”
几个兵都不敢吭声。
徐明哲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问道：“想不想让三连站起来？”
“想！”赵卫东猛地抬头，眼睛发亮。
“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徐明哲一字一顿，“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兵。”
徐明哲跟赵卫东他们谈完话，抬头一看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
他猛地一拍脑门。
坏了！满月宴！
媳妇儿该不会生气吧？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家跑，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院子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沈净秋抱着小鸿宇，正被家属院几个孩子围着。小鸿宇穿着崭新的红肚兜，白嫩嫩的小脸笑得像朵花，小手还不停地去抓姐姐们的小辫子。
“弟弟好可爱！”小女儿巧珍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鸿宇的脸蛋。
王秀兰、李嫂和赵惠围在厨房门口，一边包饺子一边唠家常。王营长，林指导员还有小张坐在葡萄架下，端着茶杯聊得正欢。
“明哲回来了？”秦浩刚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正好，我刚买了些熟食。”
徐明哲心里一暖，赶紧接过东西：“辛苦你了。”
他走到沈净秋身边，有些愧疚地低声道：“媳妇儿，对不起，有点事耽误了……”
沈净秋却温柔地摇摇头：“没事，你忙你的。”她轻轻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累了吧？快去洗把脸，马上开饭了。”
徐明哲心头一热，趁人不注意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惹得沈净秋红着脸瞪他。
院子里摆了两张大圆桌，桌上菜色丰富却不铺张，他们几个老爷们，喝酒的坐一桌，家属和小孩们坐一桌。
一大盆白菜猪肉饺子冒着热气，旁边是李嫂拿手的红烧鲤鱼，鱼身上还撒着翠绿的葱花。一盘金灿灿的炸丸子堆得像小山，旁边配着自家腌的酸菜。
秦浩带来的卤牛肉切得薄如蝉翼，淋着红油蒜汁。还有王秀兰特意蒸的枣糕，寓意“早高”。
“来！都坐！”王营长招呼着，“今天可是咱们小鸿宇的大日子！”
众人纷纷落座。
小鸿宇被抱在沈净秋怀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满桌饭菜，小嘴吧唧吧唧的，像是也想尝尝。
“这小家伙，馋着呢！”李嫂笑道，“将来肯定是个有口福的！”
王营长抿了口酒，笑呵呵地问：“明哲啊，小鸿宇将来准备让他干什么？当兵不？”
徐明哲想都没想：“他要是愿意当兵，老子全力支持！要是不愿意，干啥都行！”
“哎哟，这话说的！”林指导员拍手笑道，“现在年轻人可不像咱们那会儿了，选择多着呢！”
小鸿宇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咯咯”笑起来，两只小胖手还使劲拍着，逗得满桌人都乐了。
“瞧瞧！小家伙表态了！”秦浩打趣道。
徐明哲心里软成一团，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
鸿宇也不怕，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就往嘴里塞，口水糊了他一手。
“哎哟，这小子！”徐明哲哈哈大笑，“有劲儿！”
沈净秋连忙把鸿宇抱开，嗔怪道：“别闹，爸爸手脏。”
王秀兰端上最后一盘菜。
清蒸鸡，鸡肚子里塞满了香菇和枸杞，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来，动筷子！”
众人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徐明哲给王营长和林指导员斟满酒，又给秦浩倒了杯汽水。
“明哲，”王营长抿了口酒，压低声音，“今天营部开会，有人提了三连的事……”
徐明哲筷子一顿，面色不变：“我听说了。”
“你别急，”王营长拍拍他肩膀，“老刘和我都不同意解散三连。不过……”他意味深长，“有些人可是盯上你们连那块训练场了。”
徐明哲眼神一冷。
三连虽然成绩差，但驻地位置好，训练场比二连还大。
原来如此。
他正要说话，沈净秋突然抱着鸿宇站起来：“各位，我和鸿宇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来参加鸿宇的满月宴。”
她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
小鸿宇在她怀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众人，那可爱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干杯！”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徐明哲把心事暂时压下，专心陪客人们喝酒聊天。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告辞。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徐明哲帮着收拾碗筷。沈净秋抱着已经睡着的鸿宇，轻声道：“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
徐明哲接过孩子，看着妻子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无论外面有多少风浪，只要有他们在，一切都值得。
他把鸿宇轻轻放进摇篮，转身搂住沈净秋：“媳妇儿，谢谢你。”
沈净秋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今天出什么事了？”
徐明哲沉默片刻，把三连可能解散的事说了。
沈净秋握紧他的手：“一定有办法的。”
“嗯。”徐明哲亲了亲她的发顶，“睡吧，以后的日子还有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