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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的手刚碰到车门鎏金把手,后颈猝然一麻。

>父亲那只枯槁如松树根的手,此刻爆发出擒龙缚虎的巨力,将他狠狠摔回马车软垫。

>母亲素手翻飞,伽楠香珠缠住他周身大穴。

>十年来,龙天第一次明白自己不过是父母掌中的雏鸟。

>车外,龙啸天玄色朝服在硝烟中翻卷,抖出同治帝御赐的鎏金珈蓝烟管。

>鬼面人立在装甲车上:“龙桑,旅顺港让你逃了,今日...”

>龙啸天吐出的烟圈凝成游龙撞上鬼面:“甲午年的丧家犬,倒学会摇尾巴了。”

>他闲庭信步踏着弹道前行,烟管轻点,机枪炸膛,太刀寸碎,鬼面人喉骨碎裂声淹没在爆炸中。

>母亲在车内颤抖着咬破朱唇:“你爹的旧伤...本不该再动真气...”

>龙天目睹父亲染血的手指轻叩车窗:“夫人,该给孩子解穴了。”

>东南方德式军靴声响起,龙啸天猛推马车:“走!”

>马车疾驰瞬间,龙天冲破穴道扑向车窗。

>父亲孤身迎向钢铁洪流,举起右手比出儿时暗号——“男子汉不哭”。

>炮弹撕裂暮色时,他周身青石板凝成血色狂龙。

>“来战!”

>最后的怒吼吞没天地,龙天攥碎掌心的翡翠烟嘴,那上面还残留着父亲最后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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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的手指刚刚触到车门上那冰凉的鎏金把手,指腹甚至已感受到金属雕花细微的凹凸,后颈猛地一麻,如同被无形的冰针刺入督脉深处。那感觉瞬间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电蛇,沿着脊椎向下疯狂噬咬,全身的精气神力骤然一泄如注。

是父亲!

那只平日里连药碗都端不稳、枯槁如百年松树根的手掌,此刻竟爆发出擒龙缚虎般的恐怖力量,五指如精钢打就的铁钳,死死扣住了他颈后最致命的要穴。龙天甚至来不及回头看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整个人便像被狂风卷起的稚鸟,天旋地转间,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贯进车厢深处那织锦堆叠的软垫里。锦缎的柔滑触感与筋骨撞击的钝痛同时传来,闷得他喉头发甜。

“爹你…”他挣扎着要撑起身体,眼前却又是素影翻飞,带起一阵清雅的伽楠幽香。母亲那双素来只抚琴拈花的纤纤素手,此刻竟快得幻化出重重蝶影,手腕上那串温润的伽楠香珠随之激射而出,带着破风的锐响,精准无比地缠绕上他周身几处关键大穴。

龙天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半分,连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他目眦欲裂,喉咙深处发出困兽般绝望的呜咽。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他竟从未真正看清过身边至亲之人!什么咳疾缠身、什么温婉柔弱,全是障眼法!而他,不过是父母掌心一只自以为羽翼渐丰的雏鸟,从未飞出过他们沉默的羽翼。

车外,沉重的玄色车门被龙啸天反手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隔绝了车内龙天挣扎的呜咽。硝烟混着血腥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卷动他宽大的朝服下摆,那上面用金线密绣的团龙在风烟里狂乱地翻涌,宛如活物在焦土之上挣扎腾跃。

龙啸天并未立刻理会那逼近的钢铁轰鸣。他只是从容地、甚至带着几分眷恋般,从阔大的袖袍中缓缓抖出一支烟管。那烟管通体鎏金,在昏沉暮色里依旧流淌着沉甸的辉光,管身之上,九条五爪蟠龙缠绕盘踞,每一片鳞甲都錾刻得纤毫毕现,龙睛处镶嵌着细小的墨玉,森然有神——

这是同治朝天子御赐的珈蓝香具,内中装盛的,是采自南洋火山灰滋养出的顶级烟叶,每年仅得九两之数。烟丝中更掺入了天山雪莲的冰蕊与东海鲛人泪珠调制的凝香露,一缕便值万金。

“嗤——”

一点微弱的磷火在他指间擦亮,橘黄的光晕瞬间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岁月如刀,在他眼尾刻下了细密而深刻的纹路,那里面沉淀着铁与血的重量。鹰隼般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抿出一道刀锋般冷硬无情的直线。

青烟自那鎏金烟嘴里袅袅逸出,在他眉骨处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深邃的眼窝衬得如同深潭。那对曾令八旗铁骑望风披靡、肝胆俱裂的星目,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远处天际燃烧的、如血残阳。

十辆插着刺目旭日旗的钢铁巨兽碾过街角的断壁残垣,履带将碎砖朽木无情地压进泥土。车顶上,九二式重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如同毒蛇探出的信子。领头装甲车的车顶,立着一个穿着墨黑和服、腰间交叉斜佩长短双刀的身影。那人左脸上覆盖着一具狰狞的般若鬼面獠牙,露出的右眼,瞳孔竟是令人心悸的、非人的竖瞳,闪烁着爬行动物般的冰冷光泽。

“龙桑,”鬼面人的声音透过金属面甲传来,嘶哑扭曲,如同毒蛇在枯草间摩擦游走,“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当年旅顺港让你侥幸逃脱,今日这北平残骸,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龙啸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珈蓝香,烟头猛地爆亮,猩红如血。他缓缓吐出,那青白色的烟圈竟诡异地凝滞在半空,蜿蜒盘绕,须爪渐生,瞬间化作一条昂首怒目的游龙形状!烟龙无声咆哮,带着焚风般灼热的气息,疾射而出,直撞鬼面人面甲!

“甲午年的丧家之犬,”龙啸天低沉的声音穿透硝烟,每一个字都像冰凌砸在铁板上,“倒是学会摇尾巴了。”

轰!烟龙撞上鬼面的刹那,猛地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点刺目的赤红星火,在鬼面甲胄上疯狂迸溅、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八嘎!射击!”鬼面人暴怒的嘶吼被爆炸的星火吞没。

命令落下的瞬间,装甲车顶上,所有重机枪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火舌疯狂喷吐,交织成一片毁灭的金属风暴,撕裂空气,朝着龙啸天站立之处疯狂倾泻!灼热的弹壳如暴雨般叮当坠地。

龙啸天却动了。他并非闪避,而是迎着那片狂暴的弹雨,如闲庭信步般向前踏去。步伐似慢实快,玄色朝服的下摆在灼热的气浪与激射的弹流中剧烈翻飞,那上面用金线绣成的团龙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硝烟中扭曲、腾挪、咆哮!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贴着他的鬓角、擦着他的衣袂掠过,却总是毫厘之差,只能徒劳地在身后的青石板上犁出一道道焦黑冒烟的深沟。

他神态自若,屈起手指,在鎏金烟管上轻轻一弹。几点微不可查的、带着炽热内息的猩红火星,如同被无形之手精准投送,瞬间穿越混乱的弹幕,精准地没入几挺正在疯狂扫射的德制mG08机枪枪管深处。

噗!噗!噗!沉闷的炸裂声几乎被机枪的咆哮掩盖。几挺重机枪枪口猛地喷出大股浓烟,随即彻底哑火,扭曲变形的枪管宣告报废。

“牙突!”鬼面人厉啸一声,双刀同时出鞘!刀光如两道撕裂暮色的靛蓝惊雷,刀身上淬炼的幽光带着刺骨的阴寒,一上一下,十字交叉,封死了龙啸天所有闪避的空间,刀势快得只留下两道残影!

“哼。”龙啸天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就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他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骤然旋开,仿佛一片被刀风卷起的落叶。手中那支鎏金烟管看似随意地向上一递,不偏不倚,正点在劈下的太刀侧面。

铛——!

一声清脆悠长、如同玉磬破碎的震鸣响起。精钢千锤百炼锻造的武士刀,竟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从烟管点中的地方开始,寸寸龟裂蔓延,然后哗啦一声,彻底崩碎!无数闪亮的钢屑在暮光中飞溅!

鬼面人眼中那冰冷的竖瞳瞬间缩成针尖,惊骇欲绝。龙啸天的左手,如同早已等候在那里,快如鬼魅般穿过了漫天飞舞的刀屑,铁钳般死死扣住了他裸露的咽喉!与此同时,龙啸天的右腿如钢鞭横扫,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扫过旁边三辆装甲车顶的机枪支架!

咔嚓!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接连响起,沉重的机枪连同支架如同被巨斧劈断的枯木,轰然倒塌砸落车顶。

“你们昭和男儿的骨气,”龙啸天单手将鬼面人高高举过头顶,冰冷的目光穿透对方破碎面甲下的恐惧,“比光绪年的豆腐还软。”五指骤然收拢!

“呃…嗬嗬…”喉骨碎裂的细微声响,瞬间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中——三辆失去火力支撑的装甲车,被龙啸天之前弹出的火星引燃了内部弹药,在耀眼的火光与翻滚的浓烟中猛烈爆炸!灼热的气浪裹挟着钢铁碎片向四周狂飙!

车厢内,龙天透过剧烈晃动的车帘缝隙,目睹着父亲如同浴血的猛虎闯入待宰的羊群。那柄平日里被父亲随意把玩、温润剔透的翡翠烟管,此刻化身成索命的阎王帖!烟嘴轻点,或封喉,或闭穴,快得只见寒芒;

烟杆挥动,或敲碎钢刀,或震断枪械,势如破竹;袅袅青烟过处,竟也带着割裂空气的锐啸,卷起一片腥风血雨!一个试图从废墟阴影中偷袭的忍者掷出的淬毒手里剑,被龙啸天唇间喷出的一股凝练如箭的烟雾吹得倒卷而回,噗嗤一声,精准无比地钉入了施术者自己的眉心!

“八嘎呀路!”装甲车队残骸中,五名身着浪人服饰的武士厉啸着同时跃出。他们步伐诡秘,瞬间结成一个环形的居合剑阵,五柄狭长的武士刀同时出鞘,刀光连成一片森冷的扇面,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杀意,从五个刁钻至极的角度,朝着中央的龙啸天绞杀而去!刀锋破空的锐响连成一片死亡的尖啸!

龙啸天眼神一凝,猛地深吸一口珊蓝香,烟锅中的烟丝瞬间燃尽,化作飞灰簌簌落下,如同灰色的雪花,精准地飘洒在五名浪人头顶的发髻之上。

“东瀛小技,也配称剑道?”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刀剑的嘶鸣。手腕一振,那柄鎏金烟管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莫测的轨迹,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撕裂空气的流光残影,瞬间点出七点寒星!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七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声几乎同时响起。七点寒芒如同拥有生命,穿透了居合剑阵严密的刀光屏障,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五名浪人胸腹之间的膻中要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五名浪人前冲的身形陡然僵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死寂。

紧接着,五道猩红粘稠的血箭,带着强劲的冲力,自他们背后同一个位置猛烈喷出,在昏黄的暮色中划出五道凄厉的、长达丈余的血色弧线!如同五朵瞬间绽放又凋零的死亡之花。

最后仅存的一辆装甲车,驾驶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引擎发出濒死般的疯狂咆哮,调转车头,履带碾碎瓦砾,不顾一切地朝着来时的街角废墟亡命逃窜!

“走得了么?”龙啸天冷哼一声,身形如一张拉满的强弓绷紧,振臂将手中那支染血的鎏金烟管全力掷出!烟管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金红色流光,高速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来自地狱的追命符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旋转的烟管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朽木,瞬间洞穿了装甲车厚重的尾部引擎盖!狂暴的力道并未停止,带着整辆沉重的钢铁战车凌空飞起数尺,然后狠狠掼在街边一面残存的、刻着“六必居”三个斑驳大字的青砖高墙之上!车体扭曲变形,深深嵌入墙体,烟管穿透之处,火光和浓烟猛地喷涌而出!

龙啸天信步穿过遍地狼藉与熊熊燃烧的火海,靴底踩过焦黑的残肢和滚烫的金属碎片,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走到那辆被钉在墙上的装甲车残骸前,俯身,从一具扭曲的尸体旁,拾起那副染血的、狰狞的般若鬼面。

他凝视着面具上空洞的眼眶和獠牙,然后,缓缓将它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面具下,他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瞳孔深处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妖异的红光,在渐渐浓重的暮色里,闪烁着非人的、令人心悸的光芒。

“当年旅顺的债,”他抬起脚,靴底重重踏在脚下一柄断裂的武士刀上,精钢打造的刀身发出一声哀鸣,寸寸碎裂,“今日,算是讨回了点零头。”声音透过金属面具传出,低沉、冰冷,毫无波澜,却比厉鬼的嘶嚎更令人胆寒。

马车内,剧烈的颠簸中,龙天感觉到母亲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臂在无法抑制地颤抖。那串缠绕在他身上、禁锢着他行动的伽楠香珠,不知何时已被母亲捏碎了三颗,深褐色的檀木碎屑沾满了她颤抖的指尖。龙母死死盯着车窗外那片修罗场中浴血搏杀的身影,朱唇已被她自己咬破,一丝鲜红的血痕蜿蜒而下,在她苍白的下颌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你爹的旧伤…”她破碎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与恐惧,“…本不该再动用‘天魔’真气的…他这是在…燃命啊…” 泪水终于冲破堤防,无声地滚落,砸在龙天肩头的锦缎上,晕开深色的湿痕。

三十丈外,刚刚以雷霆手段扫清所有障碍的龙啸天,身形猛地一滞!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背。他剧烈地佝偻下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那咳嗽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带着内脏碎裂般的回响。

他猛地抬手捂住嘴,指缝间瞬间渗出粘稠的、触目惊心的黑血!踉跄着倒退几步,重重地靠在一堵布满弹孔、摇摇欲坠的残墙之上,才勉强稳住身形。玄色朝服的下摆,早已被不知是敌人还是他自己的血污浸透,那上面金线绣成的团龙,在血色的浸染下,扭曲得如同垂死的爬虫。

就在此时!远处一座尖顶钟楼残骸的阴影里,一道比暮色更幽暗的寒光骤然闪现!目标,赫然正是那辆在废墟中颠簸疾驰的马车!

“混账东西!!”龙啸天怒目圆睁,口中喷着血沫,发出一声震动四野的雷霆暴喝!他猛地扯下胸前悬挂的那串象征身份的翡翠朝珠,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寒光闪现的钟楼方向全力掷出!

翡翠珠串化作一道碧绿的流光,射向昏暗的夜空。就在它即将飞抵钟楼高度的瞬间,龙啸天隔空狠狠一握拳!

轰!!!

整串价值连城的翡翠朝珠,在半空中轰然炸裂!无数碧绿的碎片如同最锋利的刀片,裹挟着狂暴的、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猛地向四周扩散冲击!这股沛然巨力狠狠撞上那枚刚刚离膛、拖着橘红尾焰射向马车的巴祖卡火箭弹!

嗡!火箭弹的弹道被这股狂暴的横向冲击力猛地一推,在空中诡异地一偏!险之又险地擦着马车顶棚边缘呼啸而过,远远地砸在后方一栋早已空无一人的三层小楼上,爆开一团巨大的火球!破碎的砖石木屑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呃啊——!”龙啸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他足下猛力一蹬,脚下坚硬的青石板应声碎裂!整个人如一道燃烧的血色流星,冲天而起!目标直指钟楼!

他人在半空,竟精准无比地踏在下方那枚因爆炸冲击而微微下坠的火箭弹弹身之上!足尖在灼热的金属外壳上借力一点,身形再次加速,以更凶悍、更决绝的姿态,撞向钟楼顶层那扇残破的彩色玻璃窗!

哗啦啦——!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如同死神的尖笑。龙啸天的身影没入钟楼内部,只有激烈的打斗声和沉闷的撞击声从破碎的窗口猛烈传出,如同困兽最后的搏杀。

仅仅片刻之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一具穿着土黄色军服、脖颈处血肉模糊喷溅的无头尸身,如同断线的木偶,从高高的钟楼塔顶直坠而下,重重砸在下方燃烧的废墟里,激起一片尘土和火星。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单手抓着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缓缓出现在钟楼顶端的巨大铜钟之畔。残阳如血,为他挺立如松的身姿镀上了一层凄艳而悲壮的金红色轮廓。破碎的窗框在他身后投下凌乱的阴影,染血的玄色朝服在楼顶的疾风中猎猎作响。他站在那里,手中提着滴血的首级,脚下是燃烧的城市,宛如一尊浴血归来、降临末世的修罗战神。

“还——有——谁——?!”

这一声长啸,如同九天龙吟,裹挟着滔天的杀意和无尽的悲愤,化作实质般的音浪,轰然炸开!啸声所过之处,半条街本就摇摇欲坠的危墙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推倒,轰隆隆接连坍塌!烟尘冲天而起!几个侥幸躲在残骸角落里的日寇士兵,被这蕴含无上真气的啸声直接震得七窍流血,肝胆俱裂,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龙啸天纵身一跃,如同陨星坠地,轰然落回马车旁,激起一圈烟尘。他染满敌人和自己黑红血液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叩响了紧闭的车窗。那叩击声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车内两人的耳中。

“夫人,”他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带着力战后的粗重喘息,却依旧平稳,“该给孩子解穴了。”语调里竟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属于父亲的温和。

龙母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瞬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死死抱住怀中的龙天,指甲几乎要抠进儿子的臂膀,仿佛一松手,儿子就会被这乱世吞噬。

“你答应过我的!”她几乎是嘶喊出来,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泣血般的绝望,“你发过誓不再动用《共葬》!那是燃命的魔功!是绝路!!” 她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那串禁锢着龙天的伽楠香珠被她无意识地攥得更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后一战了。”龙啸天低沉的叹息穿透薄薄的车窗。他猛地抬手,嗤啦一声,粗暴地撕开了身上那件早已破损不堪的玄色朝服前襟。一道横亘整个左胸、深可见骨、如同巨大蜈蚣般狰狞扭曲的旧伤疤,赫然暴露在渐冷的暮色空气里!那伤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边缘的肌肉如同烧焦般萎缩,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微微起伏,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当年旅顺炮台…留给我的‘纪念’…”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身体痛苦地佝偻下去,大股大股粘稠的黑血从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朝服内雪白的里衣前襟,刺目得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他强撑着直起身,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厢,落在龙天身上,那目光深邃得如同沉入海底的古井:“送孩子…去英吉利…龙家的根…就托付…”话语未竟,戛然而止!

轰!轰!轰!

东南方向,骤然响起沉重、整齐、带着金属撞击铿锵之音的脚步声!如同无数钢铁巨锤,密集地、冷酷地敲打着大地!大地随之震颤!一面面狰狞的军旗在更远处的街角废墟顶端隐约闪现!

龙啸天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丈夫和父亲的温和瞬间冻结、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比极北寒冰更凛冽、比地狱熔岩更炽烈的杀意!他猛地一把推开紧闭的车门,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妻儿狠狠推向车厢深处!

“走——!!!”这一声咆哮,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嚎叫,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也撕裂了所有伪装的平静!

驾车的车夫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到这催命符般的命令,几乎是本能地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两匹早已焦躁不安的骏马长嘶一声,拉着沉重的马车猛地向前一窜!

就在这马车骤然疾驰而去的电光石火间!被母亲死死抱住、穴道被封的龙天,体内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被父亲惊天一战彻底点燃的灼热真气,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呃啊——!”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噼啪爆响!母亲缠绕在他身上、禁锢他气脉的伽楠香珠链应声崩断!深褐色的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落车厢!龙天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狂龙,猛地扑向那剧烈颠簸晃动的车窗!

他撞开车帘,半边身体探出窗外!视野瞬间被远处那幅景象攫取、撕裂!

父亲!那个如山岳般的身影,此刻显得如此孤独!他撕裂了染血的残破朝服,任由它如一面破碎的战旗在身后狂舞!孤身一人,面对着东南方涌来的、如同钢铁洪流般无边无际的刺刀丛林和狰狞炮口!

那柄染血的翡翠烟管,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在沉沉压下的暮色里,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弱却倔强的寒芒,划出一道凄美而决绝的、宛如星河坠落的轨迹!

“爹——!!!”龙天目眦尽裂,喉咙里迸发出的嘶吼声带着血沫,凄厉得如同子规啼血,瞬间撕裂了马车奔逃的喧嚣!

龙啸天没有回头。他听到了那声泣血的呼唤,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然而,他只是将那只没有握着烟管、沾满血污的右手,高高举过头顶,对着马车疾驰而去的方向,比划出一个奇怪而熟悉的手势——拇指用力弯曲压住中指指节,其余三指倔强地挺直。

那是龙天儿时第一次摔断手臂,痛得嚎啕大哭时,父亲蹲在他面前,一边笨拙地给他包扎,一边比划着教他的暗号。意为:“痛也忍着,男子汉,不哭。”

当第一枚尖啸着撕裂空气的炮弹,带着毁灭的尾焰,将最后一线残存的暮色彻底撕成碎片时,这位曾经单骑踏破万军、名震天下的龙城飞将,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那笑容带着解脱,带着嘲讽,更带着二十岁那年纵马关山、睥睨天下的疏狂!

“哈哈哈哈哈——!”

狂放不羁的仰天长笑,如同惊雷滚过燃烧的废墟!他体内那早已濒临崩溃、《共葬》再度使用,再无一丝保留,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狂暴无匹的真气激荡如怒海狂潮,以他身体为中心疯狂席卷!

轰隆隆——!

整条长街的青石板,无论完整还是碎裂,竟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硬生生从地基中剥离!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凌空浮起,在他周身疯狂旋转、汇聚!石屑纷飞,烟尘弥漫!沾染在碎石上的、尚未干涸的粘稠血污,在狂暴气流的裹挟下,化作一片迷蒙的血雾,将无数碎石粘连、塑形!

转瞬之间,一条由无数染血青石构成的、庞大而狰狞的狂龙之躯,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与漫天血雾中凝聚成形!龙首高昂,怒目圆睁,无声地朝着那钢铁洪流发出震天的咆哮!龙啸天的身影,就屹立在这血色狂龙的心脏位置,如同驾驭着灭世凶兽的神只!他手中的翡翠烟管,便是这狂龙最锋锐的獠牙!

“来——战——!!!”

最后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与灭世狂龙的咆哮融为一体,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轰然炸响!这声波与那凝聚了毕生修为与生命之力的血色石龙,一同朝着倾泻而来的钢铁洪流、朝着那吞噬一切的炮火,决绝地、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

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吞没了世间一切声音!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冻结。龙天最后看到的,是父亲融入血色狂龙时那玄色的、挺直如枪的背影,永远地、凝固在他被泪水与血丝浸透的瞳孔深处。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在疾驰的马车后部,车身猛地向前一倾,几乎要凌空翻起!

马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疯狂地冲入前方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车厢内一片狼藉,龙天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回座位,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车壁上。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唯有右手掌心传来一阵尖锐而冰凉的刺痛,带着某种奇异而顽固的暖意。

他茫然地、死死地攥紧拳头,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

一小截断裂的、染着父亲暗红血渍的翡翠烟嘴,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锋利的断口边缘,割开了他的手掌,温热的鲜血正丝丝缕缕地渗出,与他掌心里那烟嘴上早已冰冷的血污,缓慢地、无声地交融在一起。那点残留的玉石触感,是父亲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微温。

马车在颠簸与黑暗中狂奔,驶向不可知的远方。身后,只有那吞噬了整个街区的、如同地狱之门洞开的巨大火球,映红了半边黎明前的天空,久久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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