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白芷手中紧紧捏着那张报纸，怔怔落下泪来。
9岁的小安康和7岁的小和平原本在院子里嬉笑玩耍，看到白芷哭，立刻飞奔过来围着她。
小安康仰起那张稚嫩却又充满关切的小脸，带着稚嫩的童音，“妈妈别哭。”
他又皱起小眉头，挥舞着那小小的拳头，气呼呼地说：“谁欺负你了，我去打他！”
白芷颤着手摸他的小脑袋。
她纠正过许多次，叫小姨，安康却倔的很，坚持叫妈妈。
白芷看着眼前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心中酸涩。
她强忍着泪水，蹲下身子，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1979年10月1日，华国成立30周年，窗外的庆祝声山呼海啸，白芷却将自己隔离在热闹之外，窝在屋里里戴着花镜看《小王子》。
退休后，她不顾安康和和平的劝阻，坚持从京城回到黔州搞教育，她的女学生石斛在这里多年坚守。
白芷把自己每月的退休金，安康与和平的孝敬，都捐给了黔州的教育事业。
书本一页页翻开，当她看到那段——
【当小王子来到那个满是玫瑰花的世界，那里有5000朵跟他的玫瑰长的一模一样玫瑰花。
他说，他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珍贵，因为我为她浇过水，因为我为她盖过玻璃罩，因为我为她驱赶过虫子，因为我甚至倾听过他的抱怨和吹嘘。
有时，我也聆听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这世上繁华无数，唯有你——是我的玫瑰。】
白芷不禁怔怔落下泪来。
她骗了自己34年，等着那个不可能归来的人。
白天她忙忙碌碌始终不敢回想那年战场上的一幕，夜里却时常惊悸的哭醒。
她学过医，熟知人体每一个器官的分布。
梦里她无数次重温那个画面，那一颗子弹，分明已钉在四哥的心脏上！
她像四哥当初盼着她长大一样，守着那点虚妄的希冀不肯醒来，她的人生其实早已定格在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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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深秋，黔州边陲的晨雾裹挟着油墨气息。
当红星出版社的铅字印刷机吐出最后一本《黔州最后一位督军》时，老印刷匠戴着老花镜仔细阅读。
几天前，一位自称从香港归来的老人，找到这家出版社，要求自费印刷这本本回忆录体系的书册。
老人拿出一张老照片，表示要以此作为封面。
照片上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他身姿挺拔，头戴军帽，帽檐下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照片，直视人心。
他身着笔挺的军装，肩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手中紧握着缰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老印刷匠是黔东人，今年已经80几岁了。
尽管时光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少年时代在黔东见过的那位督军——曾国宇。
“您……您认识这位督军？”老印刷匠的声音有些颤抖。